王晓寒正在沉思,商务车来了,欣慰的是,张雪梅的妈妈已控制住了悲痛,在耿兰新和彭萍萍的搀扶下向她缓缓走来。她迎上前,紧紧与张雪梅妈妈拥抱,用哭泣表达内心的忏悔,哀伤。
张雪梅妈妈抚摸她的头:“孩子,别难过,你只身一人来这里,无依无靠,雪梅帮你是应该的。”
张冬林问:“还有一个丫头呢?”
王晓寒说:“上山了。”
徐驰担心地:“那,我们也快上去吧。”
王晓寒说:“叔叔,我觉得还是到雪梅坠落的地方吧,那里才是她离开的地方。”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晓寒见徐驰和柳亦婷手里各拎着一个大皮箱,说,“彭主任,你和婷婷一块上山把若雯叫回来,徐驰带我们去雪梅殉难的地方。”
耿兰新见徐驰仰望山峰,说,“我知道雪梅遇难的地方,让他也去吧,上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群人分开,王晓寒见耿兰新一手拎箱子,一手搀扶张雪梅妈妈跟在三个人后面。
沿着一条刚刚被踩出的小路,在茂密的丛林中走了大约四十分钟,一行人来到陡峭的山体下,耿兰新在一棵粗壮的树止步。
张冬林只看了一眼被压断的树枝,抱着树干拍打着,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张雪梅的妈妈痴呆地看着树上的断枝,足足三分钟,突然伸出双臂,做出要接住的姿势,围着树干哀嚎:“妈来了,妈来了啊!我的心……”
王晓寒和耿兰新放声恸哭,“雪梅……”
透过泪光,王晓寒发现树干上有血迹,扑上前抱着张冬林流血的手:“叔叔,要打就打我吧!”
张冬林想甩开王晓寒,几次用力没能甩开,忽见王晓寒脸上有泪,有血,以为是自己打伤了她,顿时愣住,想伸手擦拭,还没触及猛地抓着妻子的胳膊:“冷静啊!我把晓寒打伤了!”
张雪梅的妈妈霎时愣住了,片刻,一把推开张冬林,双手捧着王晓寒的脸,昂头看着树梢。
王晓寒不想解释,只想让两位前辈尽快冷静下来。
张冬林退后几步,看着断树:“我女儿究竟从哪里离开的?”
耿兰新指着一片被压倒了乱草:“叔叔,这里。”
四个人围住一片倒伏的衰草,肃然默哀,过了十几分钟,张冬林蹲下开始用手抓土。
耿兰新从箱子里取出花卉用的铲子,小心翼翼铲土。
他们不再说话,各自黯然流泪。土落在箱子里,噗啦,噗啦,过了很长时间才装满一箱。耿兰新躲到一边给于文涛打电话,让他带三个人,两根扁担和绳子。趁着耿兰新打破的沉默,王晓寒低声问:“叔,这土您打算怎么用?”
“留着,等我离开时,埋在我身上。”
“那,我替叔保管着好吗?”
张冬林透过厚泪,露出一道只有老师特有的疑问目光。
“我想用厚玻璃制成一个花卉泥池,里面栽种一棵梅花树,放在雪梅墓地前,好吗?”
“好是好,只是公墓里不让放。”
“正想与两老商量呢,我已看好一个地方,雪梅喜欢的。您知道有个荣誉军人干休所吗?产权属于公司,里面有一处烈士墓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