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寒说,“事不宜迟,你们去吧,把股权的事办了,颜芹知道该如何办。祝姣曼,把你的手机关了,在办理股权转让手续期间谁的电话也不要接。若是你们在资金上有困难,可以从财务借。”
郭连成说,“我没问题。姣曼,颜芹,你们若是不方便,我可以想法借。”
“这个钱,不可以从公司借。姣曼姐,我和老郭会帮你的。安夫人,只是五十万资金不能交给周如生,他还欠公司一台车呢。”许颜芹说。
“车与股权转让不可以混在一起。他欠车,我们可以通过法院追讨。”
郭连成眼睛一眨:“哎,我倒是有个建议,可以把五十万现金交给周如生的前妻,让她转交给儿子。我敢断言,罗青竹不可能把钱给周如生的,让他们闹好了。”
许颜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去吧,办好事再过来。”
许颜芹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怎么可以。”
“若雯马上过来。”
三个人离开,王晓寒把装载洗漱用具的车推进来,轻轻关上太平间的门。她知道,张雪梅面容之所以严重变形,是因为高空坠落在树杈上,大量的淤血沉淀在头部造成。唯一办法是让她头垫高,用热毛巾把淤血溶解,再用细针管一点点抽离。想着,她快步走到门外,对工作说需要一个针管抽面部淤血。工作人员会意,转身离开。房间里没有被子,枕头,王晓寒把一个面盆扣过来垫在张雪梅头下,用热毛巾敷在她脸上,然后,慢慢掀起床单。
张雪梅的内衣浸透血迹,中间被剪刀剪开。
王晓寒解开合拢的内衣,一道长长的刀口从胸口一直延伸致小腹,胸口明显塌陷,一眼看出失去肋骨的支撑。她不忍看见断裂的几根肋骨,坐在床沿,双手握住一只冰冷的手,捂在自己胸口。
几分钟,她换了热毛巾,仍然把张雪梅的手焐在胸口。
胡若雯来了,带来该带的东西,日光灯下,升腾着人间的灵动的生机,她慢慢走过来,一步丢下一层鲜活的气息,到达床前脸上的血全然失尽,如直立的遗体,没有一丝声息地看着冒着热气的毛巾。
王晓寒说不出话,没有力气站起,内心的热和周身的血被胸口凉意吸纳。过了很久,胡若雯发出轻微的声音:“把手给我。”
王晓寒的声音更低:“让我歇一会,好有力气缝合伤口。若雯,给你雪梅姐洗头,多用一些热水。”
胡若雯脱去大衣,挽起袖子,倒一盆温热的水来到床头,轻声喊:“姐,我给你洗头。”
她慢慢揭下毛巾,没有一丝惊惧,看着水盆,看着张雪梅的头,双手托起张雪梅的头“安夫人,你来洗。”
王晓寒过去,把水盆放在张雪梅脖颈下方,一簇被血凝结的头发放进水中,水顿被染红。
停尸房工作人员送来针管,王晓寒开始抽张雪梅面部的淤血。
胡若雯继续为张雪梅洗头,连续用了四盆水才把张雪梅的头发洗干净,接着,两人脱去张雪梅身上的衣服,清洗全身。
床的周围湿漉漉的,两人的衣服被水浸透。清洗结束,她们给张雪梅换了一张干净的挺尸台。
王晓寒开始为张雪梅缝合脸上的伤口,她的神情凝重,动作娴熟,手腕轻轻一动,弯小的针头发出清脆的刺破皮肤的声音,吱、吱、吱,一声连着一声。转眼的功夫,张雪梅脸上的伤口合在一起,上面覆盖一条拉练投下的阴影。日光灯下,出现一张熟悉亲切的脸膛。
王晓寒剪断线头,抬头的瞬间,目光与胡若雯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