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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车子驶入郊区,胡若雯超过一辆出租车,减速打左转灯,手伸出窗外示意停车:“姐,送你到这吧。”稍作停顿,“替我捎句话,他的付出,我会加倍还在茗贞身上。”

    两人下车,胡若雯从后备箱提出一只拉杆旅行箱,王晓寒接过,随口问:“买了这么多?都是些什么?”心里想的是,你知道他是向南还是向北,万一买错了,带着岂不是累赘。

    “再过一百天,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给他买了两套西服,一些初春和春夏交替的衣服,一双皮鞋,一双旅游鞋,一双拖鞋,还有一些内衣。”胡若雯说着,把车后座上一个密码箱拎出,说,“这里,剃须刀,洗漱用具,书,还有一个银行卡,密码是雪梅姐手机号,箱子密码是手机后五位数,卡上的钱是我两年积攒的工资。姐,千万别说是我给的,真的不想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

    “那让我怎么说,你心这么细,让他往我身上想更不合适。”

    “替你想好了,就说让彭主任买的,也不知道是否合适。”

    上了出租车,王晓寒脑子里总抹不去胡若雯说过的“再过一百天,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心里酸酸的,草木可以一岁一枯荣,人去了,留下的全是回忆,不幸的是一切的美好都在记忆中,不能更新,生长,更不能触及。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柠檬酸厂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设备,新的厂房,新的工艺,只是,不能改变的是柠檬酸厂人的心态。她想着,一丝惆怅弥散在心头。

    出租车快到干休所,王晓寒给吴敬仁打电话,听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她给许银花打电话,让她对吴敬仁说,接他的车在大门外。

    车子停在了路边,王晓寒犹豫,是否送到车站?记忆中,自己只送过自己的丈夫,从未送过别人。上大学的时候,每次离开家都是妈妈送行,从大学回家,尽管有几位暗恋她的男生借着种种理由想送她到车站,她总是拒绝。她觉得自己离开的是学校,不是某一位同学。离开家时,只有妈妈能代表整个家乡,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有一位室友说,你这是小题大做。她说,不是,是对友情的一种态度。

    不能送他!王晓寒想。可是,决心还是迷恋在心头,引起阵阵隐隐作痛。不去,岂不是太冷酷了?人家妻子坟土未干,连头七纸都不能烧,马上背井离乡,这一切为了谁?想来不可能是为了胡若雯的幸福,也不是为了一桩无爱的婚姻;因为他已经对张雪梅妈妈做过承若,什么样的婚姻都接受,只要这个人能对茗贞好。

    在雪梅的坟前,他完全可以把我的话当成说与雪梅,自己装着深受其害的样子,让生活自由泛滥,以至于把我的过失酿成的悲剧移植在若雯身上。她正想着,吴敬仁出了大门,一步三回头地向出租车走来。王晓寒犹豫了,送他吧,不为别的,为雪梅!为他带走所有的困惑和付出的痛苦与牺牲。

    吴敬仁上了车,王晓寒问:“火车站吗?”

    “是。”

    “要去的地方明确了吗?”

    “不想告诉您,免得别人问起成了您心理负担。”

    一路无话,到了火车站,王晓寒提着行李说,“东西是别人买的,不知道是否实用,密码箱里有一个银卡,密码是雪梅的手机号,箱子密码是手机后五位数。钱若是不够一定要通知我,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

    “钱,算我借你的。一个烂摊子,千疮百孔,您可多保重啊!”吴敬仁的神态非常平静,没有一丝克忍,平静地让王晓寒心痛。

    她想,也许我需要他说点什么,哪怕是几句埋怨的话,埋怨谁都行。难怪有人说,小悲则言,大悲则静。南山遇难的时候,我不也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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