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几位“伤者”,纷纷从床上下来,说着受宠若惊的感激话。
“家属”有些拘谨,站成一排向王晓寒问好。
王晓寒自责的口吻:“对不起,公司发生事故,让你们家人受伤。”话音未了,几位长相出众的“家属”窃笑,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的“家属”说,“哦呦,若真是我家的,巴不得烧死了去……哪个配当我们几个的老公。”
中和车间主任杨卫星说,“有啊,老唐啊。”病房里发出哄然笑声,伤者们脸上露出各样的偷笑,其中一位说,“除了老唐想你,还有谁稀罕。”
彭萍萍说:“安夫人,您误会了,她们都是包装车间的工人,这位是包装车间老主任宋洁。”
王晓寒不好意思地:“我说呢,怎么都这么面熟。看我,乱点鸳鸯谱。宋大姐,谢谢你带着车间的姐妹来照顾这些伤者。”
“偶哟,哪里是我,还不是格格奇主任有事不在,郭总逼我们来的。说实话,我们宁肯回厂里打扫厕所,也不愿意来伺候他们。安夫人不知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坏,我觉得老天惩罚得还不够,怎么就不把他们嘴烧烂了。”
王晓寒看着唐再兴,赞许的眼神:“老唐,听说你烧得最重,真让人担心。”
唐再兴扭着身子:“董事长,我没事。”
一位女工说:“老唐,你不是说,一场大火把你的尾巴烧掉了吗?何不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让安夫人也感动一下呗。”
“兮——逗你们玩的,当时若想那么多,不可能往冒着大火往车间里冲。”
宋洁说,“那,我替你说呗。安夫人,老唐说,他当时看见着火,第一个感觉是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第二个动力是立功后,兴许安夫人能奖励几万股金。还有一个……算了,我可说不出口。”
唐再兴脖子一伸:“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就是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然后去讨罗青竹的欢心,说不定她还真的对我刮目相看呢。”
一句话,把刚才的欢乐的气氛驱散。
杨卫星训斥:“小声一点,周如生就在我们下面,没有公司领导,你说也就说了,当着安夫人的面,怎么可以信口开河。”
宋洁说:“小心这个魔鬼半夜上来投毒,你若死了,我还脱不了干系。”
彭萍萍说:“没想到老唐待遇这么高,让老主任照顾。”
“屁的待遇,她们都不愿意替他做事,我不做,他还不给老郭打电话,说没人照顾。你说这个人有潮气,没事就趴窗口骂周如生,谁的话也不听。”
唐再兴提高的声音:“我就是要骂这个婊子养的,可把我害苦了!我在罗青竹那里过夜,他去了把我赶出去,衣服不让穿,还一把火给烧了,害得我披着被子在山林地躲了一天,天黑后才敢回城。更气人的是被警察抓了去,审问了半夜。这个婊子养的,与罗青竹离了婚还霸占着不让别人碰,什么玩意儿!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老子经过一场大火,骨头烧硬了,胆量也烧出来了,明儿出了院就去找罗青竹,搬到她的新房子里住,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王晓寒感觉一股厌恶骤然升腾,不再搭理唐再兴,对杨卫星说:“回头我跟郭总说一下,还是让家人来陪护,公司补贴陪护,误工费,让车间的人回厂。”
女工们叫好。
杨卫星盘算,躲闪的眼神,说,“要我说,每人给点补助费算了,自己手脚又不是不能动。在医院打吊针只是为了防止感染,对烧伤起不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