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连成品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乌兰格格奇，表情里隐藏着焦躁的欲望。
乌兰格格奇好像忘了曾经发生过的“游戏”，正襟危坐地说着感激的话。
一杯茶喝完，乌兰格格奇起身添水，郭连成一把拉着她的手，声音抖得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小妖女，我来不是喝茶的。”
乌兰格格奇用力抽回手，正色地：“那天，你都对我那样了，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嫁给你不成？”
“什么意思？”郭连成嬉笑着，“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凡角，你不是说想进菌种室吗？不想去了？”
乌兰格格奇把脸扭过。
“丑话说在前头，女人在单位任性等于作茧自缚，别以为被领导喜欢是一件不好的事，过了时节，一朵花儿败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别以为自己是学发酵专业的，任性——你就准备在包装车间呆一辈子吧。”
“不一定，兴许你哪天高升了呢。”她心里想说的是，兴许你哪天被车轧死！病死！升天了呢。
“升也还在厂里，副厂长敢不听我的？”
“郭厂长，别替我想那么远，我这个人，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不信神、不信好人，也不信坏人，只信自己！说不定哪一天走在路上被车轧死！一辈子对我来说太久！”
郭连成目瞪口呆，看着乌兰格格奇，仿佛要透过她脸上的表情，窥视内心的真实。乌兰格格奇迎着他的目光，眼睛冷月一般。
此后，郭连成不再骚扰乌兰格格奇，有时巡视车间也装着清白的面孔，问一些工作上的事。
郭连成对乌兰格格奇的心死了，王理强的心却活了，有事没事讨债一般地跟前尾后，一天，竟然跟到家里，被秦刚臭骂一顿。
夜间，秦刚进了乌兰格格奇卧室，恼羞成如地：“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与一个无知的工人厮混？”
乌兰格格奇故意说气话：“工人怎么啦，我喜欢就行。”
“不可以！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培养成大学生，难道就是替一个穷工人忙乎？我也不说让你一辈子不嫁人，至少现在不可以，即便将来嫁人最起码也要嫁给一个国家干部。”
乌兰格格奇心里，呸！你和郭连成都是国家干部，在我看来连猪狗都不如！我本来对王理强没心思，你这么说，我便要与他好。
秦刚说了一会气话，忍不住要上床，乌兰格格奇不让上。争执间，忽听门外有动静，秦刚顿然换了面孔，大声地说，“总之，我不能让你嫁给一个工人！这件事你妈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气成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门开了，钟秋荔进来，瞪着惊愕的眼睛：“老秦——怎么这样进来了！什么事？”
秦刚看着自己只穿短裤，懊恼地：“唉！被这个死丫头气昏头了……什么事，你自己问吧。”
钟秋荔用眼睛提示秦刚出去，站在床前，眼里充满疑惑，等着女儿说话。
乌兰格格奇翻身冲墙，用背显示无可奉告。
“什么事？”
“不知道！”
格格奇背后一片沉默，唯有声声急促的喘息。
过了一会，秦刚进来：“既然你妈知道了，不妨把话说开。”
乌兰格格奇不理，心生疑惑，这个秦刚，刚才听见妈妈过来惊吓的样子与平常克忍的状态判若两人，难道说，他是在利用前妻的遗书胁迫我？想着多年的屈辱，猛然坐起，大声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