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听有人敲门,钟秋荔楞了一下,格格奇猛吸一口气,几步跨到门前,拉开门见一位神色慌张,周身冒着邋遢的中年男人,眼里射出,找谁!
“我是秦政的姨夫,听说秦政爸爸出事了,过来看一下。”
格格奇思忖片刻,说,“你来的正好,我还想着怎么找你呢,见过你老婆了吗?”
“她进了家门,要死要活的,问什么也不说。”
“她怎么会有脸说!两人为了通奸,竟然给我妈下药!我劝你趁早让她去公安局自首。”
“你是秦刚的养女吧?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钟秋荔在身后说:“我们不谈他们家的事,你走吧,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
格格奇缓和了语气:“大叔,一看你就是一个老实人,我们到别处说话。”
“不是,你说的啥话呀,我不跟你说。钟大姐,你是人民教师,我相信你。我姐夫究竟为何被抓了?”
“对你无话可说,还是回家问你老婆,她知道的比我多。” 钟秋荔克制的语气。
秦政的姨夫叽咕:“这怎么可能!不是恩将仇报吗?我帮他养着孩子,是人也不能这么做?我——那我回了。”
格格奇望着一个踉跄的背影,内疚突然袭上心头,我这么做太过分了,不该把对秦刚的仇恨倾泻在这个善良的受害人身上。
妈妈喊了几声,格格奇才怏怏退回,心意沉沉地关上门,走进妈妈的卧室,一眼发现床头挂着比普通结婚照略小的相框,爸爸身着老式军装,显得英俊潇洒,妈妈穿着白衬衫,留着两根长长的辫子,脸上露出甜美幸福的微笑,两人头挨得很近,若即若离的空间里荡漾着天作之合。
格格奇扑上去跪在床上,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抚摸爸爸的脸:“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你见过的,只是不记得。”
“太幸福了!终于见到爸爸了!妈,谢谢你!”格格奇扑在墙上,呜呜哭泣。
“我可怜的孩子。”
“妈,你不知道,在我记忆中爸爸是朝自己头上开枪后,头脑炸开的那一刻。”
钟秋荔不语,怀抱着婴儿默然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墙上的照片。乌兰格格奇坐到妈妈身边,把头歪在妈妈肩上,母女就这么坐着,用身体传递彼此对岁月的回忆。
很久,妈妈的肩膀微微颤抖一下,格格奇说:“妈,我们睡吧。”
“好——让小家伙睡里边。”
格格奇铺床时才想起:“呀,忘了带尿布。”
“不用,就让他撒在床上,冲一下晦气。”
躺下后,钟秋荔头枕两个枕头,侧身看着格格奇,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妈,是不是想问我和王理强的事?”
钟秋荔不回答,有点怕听地塌下眼帘。
“我什么都告诉他了,估计和苏进差不多,也不能接受。哎呀,忘了,应该把和苏进恋爱的事也告诉他,好让他尽快下决心与我分手。”
“没见过你这样作践作自己的。”
“就是想与他分手。”
“那你——”
“妈,不是故意把责任推给你,其实那天从九江回来,我虽然与王理强领了结婚证,他没有碰我一个指头,一路上后悔的要死,打算回家不承认那个狗屁证书,可是,我进了自己的房子才知道,这个家已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这才不得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