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总之,这一切都是妈妈的罪过。算了,不说了,说起来都要想死的念头。歌革旗呀,以后怎么办呀?我可是知道了再婚的恐怖。好的男人哪有离婚的,丧偶的男人大多走不出过去的生活,就像妈,无论嫁给谁心里装的仍然是你爸爸,就是将来死了,我也离不开他。”
“妈,我一点也不怪你,走到这一步,家庭是个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假如我与苏进恋爱时不偷吃禁果,也不至于把两人的感情给毁了。退一步说,就算偷吃禁果,我不把自己这方面的事告诉他,恋爱的主动权仍然在我手里。我就不明白,相爱的人为何不能坦诚,难道说,欺骗也是感情的一部分?如同人身上的衣服。鉴于这个教训,我要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到南方开放城市,以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份开始新的生活。我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坦诚,不会说自己结过婚,生了孩子,而且还要挖空心思地发现对方的感情旧址,让他在我面前始终抱有负罪感。”
钟秋荔坐起来:“不可以!一个玩弄生活的人最终要受到生活的惩罚,秦刚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歌革旗,你离婚我不阻拦,因为妈知道整天面对一个不爱的人是什么感觉,可你不能被狗咬一口,从此就不做人,而学着狗的性子咬人。”
“妈,这个世界在变,已经没有善良、真诚存在的空间,你不咬人注定会被狗咬!人生没有多少改过的机会,我若再耽搁几年,青春耗尽,想欺骗都无的放矢。想一下吧,我们一个家三口,哪个不善良?可社会给了我们什么?爸爸从小参加革命,一家十几口人都为了这个新社会献出生命,我爸为了服从新中国的需要,一个人背井离乡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格格奇说着,转身望着父亲的照片,“这么一位风华正茂的马背上的男儿,竟然当着妻儿的面饮弹自尽!这就是他忠诚换来的结果!妈!我不能重新再走你们的老路!绝不!”
钟秋荔慢慢下床,赤脚在地上踱步。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点声。格格奇下床,蹲在地上想帮妈妈穿鞋,她用一只胳膊拦住妈妈的腿:“妈,地上凉。”
“地不凉,我的心凉!”钟秋荔用力甩来女儿的胳膊,继续踱步。
格格奇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件呢子上衣披在妈妈身上。钟秋荔肩一抖,衣服落在地上。
“妈!”
钟秋荔站定,眼里溢出万念俱焚:“乌兰歌革旗,如果以前妈妈对你说了一些绝情的话,那不是妈妈的真心话。此刻,当着你爸爸的面,我郑重对你说,假如你一意孤行,做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妈只能与你说再见!我可以孤老地死去,可以在年老体弱的时候一个人面对孤灯苟延残喘,也决不再认你这个女儿!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还得告诉你,善,是人性的太阳,不能因为一片乌云,一场寒霜,一阵疾风骤雨就舍弃太阳!是,我和你爸为了国家历经苦难,可我们宁愿选择死,也不会仇恨自己的祖国!你走吧,孩子留在这里,我会说服王家的人承担起抚养孩子的责任。因为,她身上流着你父亲的,我的血脉。”
乌兰格格奇哭了,上前搂着妈妈:“妈,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
“可我没了妈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
“有,怎么没有,你不是想用欺骗换来爱吗?也许你能达到目的,真的,但我绝对不能接受!你大了,我无法说服你,但你也不可能改变我。这个世上,大人生小人是自然的规律,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格格奇面朝父母的结婚照跪下,声泪俱下:“我实在不愿意和王理强在一起生活!可再婚,再婚……谁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爸,救救女儿啊!”
“妈没有说不让你离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