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秋荔从卧室出来,手捧一套老式的旧衣,走向格格奇住的房间:“过来,把衣服换了。”
“阿姨,不换了,这点雨算什么。我来,接歌革旗回家。”
“听我的。”
王理强察看格格奇表情,移动一步,停下来想说什么,一时间进退两难。
格格奇说:“换上。”
王理强进了卧室,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迹。钟秋荔走过来,呆呆地看着门外哗啦啦的天空。
格格奇还在默默搜寻疏通心灵的那股力量,想找到这股力量的源头,可是,思绪被温热阻隔,只得放弃。她见妈妈眼角溢出泪水,走近问:“妈,怎么啦?”
“不知怎么啦,忽然想起你爸,一次,我们一起去乡下土改,晚上,山寨里蚊子多的碰脸,让人无法入睡。你爸用一把扇子帮我扇蚊子,我美美地睡了一夜,你爸帮我扇了一夜的蚊子。天亮时,我见他脸上,脖颈,胳膊上被蚊子叮咬得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点,心一下被征服。唉!这个理强呀,竟然也这么傻。”
说着,王理强身穿极不合体的灰色中山装出来,仿佛浑身被移位,窘迫得不敢抬头。
格格奇看着,惊骇:“妈,这谁的衣服?”
“你爸的,当年下乡搞土改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格格奇惊叫一声:“啊!这么贵重的衣服,怎么可以穿!王理强,快把衣服换了!”
王理强不敢怠慢,不顾岳母的制止返身回到卧室把衣服换下。格格奇在客厅说,把衣服带着,我回家洗一下。
王理强出来,钟秋荔这才顾上问:“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王理强看着格格奇不敢回答,小声地:“没事。”
格格奇低声地:“窝囊废,说大话!找人家报仇,自己却挨了一刀。”
“歌革旗,说的什么话啊!”钟秋荔斥责。
格格奇赌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