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奇眼泪一下涌出来,扭过脸:“噢,我去倒水。”她极快地出门,到了偏房,对着镜子擦去泪水,拎起保温瓶进来,到了桌前才发现杯子没拿,想回去拿杯子,安南山说,“真的不用。”
乌兰格格奇坐下,坦然地看着安南山,说,“我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不会再失去第二次。感谢安先生对我的信任,格格奇一定不辜负您……”
“好!格格奇,这事暂且保密,因为人事调整事关重大,牵一发动全身,在没宣布以前,保密尤为重要。”
“格格奇明白!”
安南山走后第三天,格格奇再次与安南山相见已是生死两界。那段时候,格格奇心头压着两个字,塌天!
清源生化出现怎样的混乱,格格奇都认为合理,不乱才不合理。好在安南山打下的江山还在,谁当山大王,柠檬酸厂也不会作鸟兽散,只是,自己接替张雪梅职位的承诺再也不能成为现实。
这个世上,除了安先生没有人懂我,这下彻底死心了,头上的天空坍陷了,还哪来的太阳。
你们闹吧,胜负都无所谓,我只在乎一个月三千多元的工资。
直到一天,祝姣曼紧张、神秘地对她说,“哥哥,周总让我当财务部长。”
“什么?不可以!过去,他在我心里还算一个人,董事长出事后,他的一系列行为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睡,坏事一件接一件做,你敢与他搅合在一起,我俩的情义从此一刀两断!”
“嗨呀!难道你还看不出,最后的赢家是谁?哥哥,你难道愿意让我当一辈子操作工?再说,我会被他睡?嘁,不是有句古话吗,乱世出英雄,董事长若不出事,我这辈子都是一个操作工。”
格格奇勃然大怒:“你原来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安先生去世,我从未说过一句关于他的话,今天,我非得说一句,宁肯格格奇死,也不愿让安先生……”
她说不出一个死字。
祝姣曼憋了片刻,咕噜:“你当然这么说了,他给你机会是你不要的,我欠他什么?”
格格奇心里吼着,祝姣曼,去那个苍蝇浸血的财务部吧,我再也不认得你!
此后,格格奇不再去公司,呆在家里潜心酿米酒,想着有一天带着一坛米酒去安南山墓地陪他畅饮,醉倒在墓地。
槽糕的是,每次酿出的酒都让她不满意。她把酒倒了重新酿制,直到张雪梅遇难,她也没能酿制出心里期待的味道。
安南山的死因偶尔会袭上心头,但不会纠缠太久,格格奇觉得,周如生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有这个心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郭连成。张雪梅?更不可能!无论从哪个角度。
了解一个人太难,不要说别人,王理强的妈妈那么精明,都不能完全了解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柠檬酸厂那些人。
张雪梅突然罹难,格格奇才恍然醒悟,清源生化所发生的一切灾难绝不是孤立,偶尔,注定隐藏一个险恶的阴谋。
乌兰格格奇在家呆不住了,每天按时上下班,用心观察几位关键人物的表现,从中捕捉幕后人物的蛛丝马迹,直到周如生被警察带走,她才和所有人一样,心头一亮,罪魁祸首就是周如生,盖棺论定。
张雪梅追悼会结束当夜,格格奇陷入不能自拔的悲痛中,安南山和张雪梅相继遇害,预示着清源生化寿终正寝,自己赖以生存的空间瞬间消失。
一个深夜,她流泪写下:
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