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扶着你。”
“不用,真的不用。”周如生咬着牙,弓着腰,挣扎着出了住院部门,往右边长着茂密景观树的地方走去。连续穿过几棵海棠树,周如生把肩抵在一棵树干上,脸色惨白,头上汗珠一颗接一颗落下。
格格奇看着,有些不忍心:“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有事在电话里说不是一样吗?”
“不可以的,我被公安局的人搞怕了,你看我头上的伤,都是在逼供的时候留下的,手机一定被监控,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格格奇想问的事太多,看着周如生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忍心多问,催促说,“你想说什么,简单点,说个大概就可以了。”
周如生痛苦地双手抱着树干,身子慢慢滑下。
“这怎么可以,还是回房间。”
周如生跪在树根下,肩膀抵在树干上,平息一下,说,“我走到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是雪梅见宜春厂动了心思,让我与她联手拿下……”
“不要给我说故事!我不是祝姣曼!”
“好,好的。现在,清源生化的领导层,死的死,伤的伤,这些都是因为我处置不当造成的。从表面上看,安夫人站住了脚跟,实质上,是许颜芹和郭连成站稳了脚跟。他们两人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如今一个接替张雪梅,一个控制财务,安夫人明摆着被架空。”
“住嘴!我不想听。如果只是这些,恕不奉陪。”
“不,我想说的是宜春厂。下一步,两人一定会背着安夫人,秘密与宜春厂的苏进厂长联系。”
格格奇头一懵:“等一下,你说谁?苏进?”
“是,年龄跟我差不多,老家是九江的。”
“噢——你说,接着说。”
“郭连成去过宜春,与苏进厂长打过交道,我料定他上台后表面上对安夫人百依百顺,背地里会与苏进接触,然后瞒着安夫人,让许颜芹汇去五百万定金,启动生产,把生产出来的产品装进清源生化的包装袋里,把汇去的五百万补上。到了那时,他们就可以对安夫人摊牌,去宜春另立门户。”
格格奇的心理防线像被一个初恋情人击溃,心慌意乱地:“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不过是一个车间主任,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
周如生使出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你能!现在只有你格格奇能力挽狂澜!”
格格奇用质疑的眼睛看着他。
“我已经给你谋划好了五百万定金,你现在去宜春找苏进厂长,把我们这里的变化如实相告,然后对他说,我委托你去履行协议,由于安南山去世,合同的主体需要变更。等你谈好后,回来用五百万注册一个公司,带款过去启动生产。我虽然在医院,仍然会牢牢掌控清源生化的销售市场,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周如生的身子开始摇晃。
格格奇顾不得多想,上前扶住,说,“你坚持一下,我去叫护士,请他们把你抬病房去。”
“不用,你走开,我打电话让护士下来。格格奇呀!你一直被压在五行山下,山崩地裂,你横空出世的时候到了!关于五百万资金,不要计较谁的,我答应他,半年后支付一千万。另外,我要告诉你,新注册的公司,由你来担任董事长!假如我不被许颜芹害死,能活着,还想继续当负责销售的总经理,我就是要让他们看一下,周如生到底是不是一个想当董事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