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宁走到楼阁最底层的台阶处停下了脚步。
来时意气风发，去时一无所成，裘宁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少年望向生活了三年的苍院，突然又有些遗憾。
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如此悠闲而惬意的时光了，在这里修炼虽苦，但是比起江湖的险恶。
这种苦，又何足道哉。
“后会有期。”
……
苍院北楼，武馆。
季临坐在浩然台边，凌蓉蓉则是站在身旁，在那台上，还有其他几名弟子皆是束手而立。
“大师兄回来了，不过又要走了。”季临的手中，有着一道古老令牌，这是苍院中一等弟子才能享有的特殊待遇。
这块令牌，是武学班的优秀弟子同导师之间的沟通工具，十里之内，皆可传信。
季临看了一眼令牌上的金色字迹，神色有些复杂的出声道。
大师兄三个字一入耳，在场的数人神色都是一凝。
显然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师兄是武学班的守护神，如果没有这尊神的存在，若是凤殿的两大班要对武学班施压，恐怕他们连反抗的信心都没有。
“别令。大师兄他…”凌蓉蓉有些震惊，美目中也是掠过涟漪，第一次在东域的新秀比武中见到裘宁时，那个少年就已有锋芒浮现。
但她哪能想到，这不过短短的三年，当初还略显稚嫩的少年，如今已是撑起了一片天。
数人的面色都是有些紧张，如果大师兄真的走了，那他们该当如何是好。
瞧得他们的神色，季临笑了笑，道：“不用紧张，令上说，大师兄只是提前毕业了，他永远是我们武学班的大哥。”
“季临哥，蓉蓉姐。我们去送送大师兄吧。”
“毕竟，他为我们武学班付出了那么多。”
“是啊。”
听到他们的话，季临和凌蓉蓉也是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骄傲。
两人的神色略显复杂，如今的武学班，再没有了曾经的颓废，并且开始扶摇直上，锐不可当。
这一切，仿佛从那个少年的身影出现以后，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季临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张冷漠和平静的少年脸庞，在心中一声感叹：“大师兄，你不该回来…”
而在一旁，凌蓉蓉的眼眶已是微微泛红。
……
裘宁行出楼阁，一袭白衣负剑的女子站在远处。
“我带你离开这里。”
裘宁看她一眼，只觉得后者身上英气逼人，眉浓而眉峰尖锐，英姿飒爽，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
旋即摇了摇头。
“不走？”
“嗯。”
“那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乾元府。”
裘宁的回答让她有些惊讶。
若是他回答说，离开乾元府，她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偏偏这个少年，拒绝的让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呵呵…小家伙，确实是有点不一样啊。”
“既然你不接受师娘的人情，那你自求多福吧。”
女子望向少年从容的脸庞，会心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谢了。”
裘宁低喃了一句，继续往凤殿之外的方向走去。
无风无云。
外界的一年之中，四季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