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被他面色骇住,忙道:“蒙中令,身边还带了两名侍卫,一共三人。”
丹泽这才松了口气,拢了拢衣袍,问道:“他有何事?”
“说是为了太医丞一名医官的事情,特地来请示司空,还说此事与大司徒有关。”
与晔云起有关?丹泽楞了下,只得道:“让他们在偏堂稍候,我即刻就来。”
家仆领命而去。丹泽唤来侍女为自己更衣束发,衣冠整齐之后方才出去见了蒙中令,又由蒙中令一路引到东城一条小巷之中,直至到达任广家中,见到了晔云起。
路上,蒙中令已将事情向他大致禀报过——太医丞的小医官任广在家中服毒自杀,幸而发现及时被救了回来。此人今日曾当街拦下大司徒马车,怒指司药台的药材有问题,大司徒为了详查此事,命人来寻他,不想却发现他在家中服毒。
进巷子之前,丹泽脑子就转了好几圈:这些事他日里就已经知晓了,他也知晓这小医官绝对不是服毒自尽,而是被人所害。只是大半夜的,晔云起非要把自己拽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无意间救回一个小医官,想向他邀功?不能够吧,晔家人何时会这么眼皮子浅。
直至晔云起朝他迎上来,一改眉眼弯弯的笑颜,面容严肃之极且挟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怒:“司空!司空来得正好,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云起何出此言?”既然要他当妹夫,丹泽对他称呼也极尽亲近,径直称呼其名。
晔云起上前复将此事对他说了一遍,与蒙中令所禀却略有些出入。蒙中令说任广乃是在家中服毒自杀,但晔云起熟悉药理,认为自杀断不会用虎狼草这等会令人痛苦不堪的药物,猜测是有人想故意谋杀任广。
“谋杀?”丹泽虽心知肚明,面上还得露出诧异之色,佯作皱眉,上前察看任广,“他不过是个小小医官,为何要杀他?”
“今日他当街拦下我的马车,指责司药台出库的药材有问题,与李补中发生了些许争执。幸而我一直惦记着此事,连夜让叶景请他过府询问,叶景才发现他服了毒。要不然他这一死,岂不是要让人疑心是司药台的人怀恨在心,暗下毒手!我身为大司徒,又怎么脱得了干系。”晔云起诚恳道,“太医丞在司空治下,你我二人倘若因此有了误会,岂不是正中了小人毒计。”
丹泽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只小白狐狸居然在这儿给自己挖了一坑!看样子晔云起是想保下这个小医官,但人微力薄,所以要拖着他下水。
昏暗烛火下,晔云起不着痕迹地细察丹泽神情……
他之所以要保下小医官,有两层缘由:一则今日众人皆知任广当众拦车,发生冲突,若他不明不白地死了,保不齐这黑锅就会扣到自己头上;二则,小医官是珉水之事的重要人证,霉变的药材究竟是不是来自司药台,关系到珉水数十条人命,还有司药台的那些亏空,他也想弄明白。
下毒手的幕后之人是谁,丹泽自然心中清楚。他原先并不想管这事,佯作不知晓,想着即便将来事发,他也有法子将责任尽数推到司药台。但今夜晔云起将他也拖了下来,小医官若是一死,珉水一事就得让晔云起和他一块儿扛着。此事直接关系到玄狐族的数十条人命,与毁婚大不相同,到时候墨珑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言之有理!”丹泽脑子转得甚快,当即道,“我现将人带回太医丞,请太医令亲自治疗,你尽管放心。”只要人在他手上,进可攻退可守,事情就好办得多。
“多谢司空!”晔云起招手唤来两名侍卫,“让他们俩跟着,若是要用药,便使唤他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