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想得甚是周全。”
两人相视而笑,丹泽看他笑得眉眼弯弯,心中暗暗道:小狐狸崽子,要不是指望着你当妹夫,我才不淌这趟浑水。不过你也别得意,我虽不会害你,但也不能帮你。
这夜,晔云起回到大司徒府中,心情宽松多了,自觉也算是办了件正事,仍非任人摆布。叶景仍是有些不放心:“任广放在丹泽那里,若再出事怎么办?”
“丹泽这是骑虎难下,任广若在他手上出了事,珉水疫情一事可就全在他一人身上了。他既然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就得保住他。”晔云起心情甚好,“等任广一醒,我看那两只狸猫如何自圆其说”他指得的是李补中和高益气。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等了两日,晔云起都未等到任广醒来的消息,反倒是丹泽对他愈发亲近,竟然邀他前往城外五里外的风雨神庙,一同商量重新修缮风雨神庙的事宜。
晔云起心里自然有些许忐忑。修缮风雨神庙在司礼台的管辖范围,白狐族失势之前,司礼台确在大司徒治下,但自从晔驰隐入林泉谷,司礼台就由大司空掌管,距今已有二百余年。论理,此事晔云起更应避嫌才对,免得让人觉得野心勃勃,但丹泽却似乎不以为异,再三相邀,最后亲自上门来接晔云起同往风雨神庙。
为让风雨神感受世人诚心,风雨神庙往往建在方圆十里最高所在。拓城城郊的这座风雨神庙便建在城外五里兔耳山的最高处。马车停在山下,丹泽与晔云起拾级而上。
“你所绘的风雨神像甚是传神,”丹泽赞赏道,“我已教工匠依图去打个样,你一定得帮忙把关呀。你知晓,风雨神对咱们青丘是极要紧的,风调雨顺,方能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司空说得是。”
晔云起陪笑道,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丹泽对他笑得越亲切,夸赞得越诚恳,他就愈发心虚,觉得前头肯定有什么坑等着自己。
“你我兄弟,不必这般见外。”丹泽携了他的手,一同走进风雨神庙,“你和丹青年纪相仿,你就同她一样,唤我一声大哥吧。”
听他提到丹青,晔云起这才有点明白过来,连忙道:“不可不可,若论辈分,司空与我爹爹才是同一辈人,我该唤一声叔叔,丹青也该是我的小姑姑才对。”他想告诉丹泽的就是,我和丹青差着辈儿呢,没法凑一块儿。
臭小子,居然想用这套来拒婚,真是不识抬举!丹泽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倒是笑得愈发亲切:“云起,这话可就是你不对了!同族方论辈分,你我分属白狐和赤狐,这可不能乱,否则可就理不清了。”
晔云起还待说话,却见此间庙祝迎上前来,只得哈哈两声作罢。
丹泽也不再提婚约一事,领着晔云起在风雨神庙里里外外走了一圈,何处该重新加固,何处该补漆,何处该换上新的帷幔……等等诸多事宜,一项项都与晔云起细细商量讨论,猜度着新任风雨神的喜好。
既是正事,晔云起也尽心尽力,颇出了些主意,丹泽频频点头,赞不绝口。最后两人出得庙门,丹泽道:“云起,以你之才,只掌司药台着实可惜了。”
“司空谬赞。”
“我这些日子也着实忙,河道的事情尤为繁杂。”丹泽话风一转,忽道,“风雨神庙修缮一事,我想请云起你来主管此事。”
原本以为丹泽只是找个借口邀自己出来走一走,没想到他竟然亲口要求自己插手司礼台的事务,晔云起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初来乍到……”
丹泽打断他:“就算是帮哥哥我一个忙,云起切莫推辞!一应人手我都会派给你,你只管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