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自然得赶紧。”晔云起有些焦躁,“趁着这事知晓的人还不算多,得赶紧刹住。”
其实想说知晓的人已然不少,叶景欲言又止,只能劝道:“族长恐怕不会答应。”
“我在信中已然说得很明白,我想……爹爹多少也应该为了考虑考虑吧。他若一定要逼我,那就是逼我撂大司徒的挑子。”晔云起也不傻,知晓怎么让晔驰权衡轻重。
叶景苦笑,真真是小狐狸对上老狐狸。
晔云起催促他道:“叶景哥哥,辛苦你这趟,连夜走一遭。”
叶景无法,只得拿着信,退出房中。正当他行至中庭,预备施腾云术时,忽听见廊下传来脚步声,竟有几分熟悉,遂转头望去——灶间的车老头半身隐在月光暗处,面目模糊不清,抬手朝他招了招。
“……”
总觉得这老头哪里有点怪,叶景松了手上的诀,快步过去:“有事?”
车老头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轻摆了下头,示意叶景跟自己过来。叶景不明其意,只得跟在他身后,直至进了车老头的小屋。
破败的瀚东城中,小客栈里,坡脚豚鼠烧过水,熄了炉灶,才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屋中歇息。
这家小客栈总共就两间客房,亦是简陋得很,仅有一桌一榻。墨珑与东里长一间,夏侯风和白曦不情不愿地在一间。墨珑让东里长睡榻上,自己搬条长凳往墙面一靠,预备胡乱凑合一宿。
外头月光照在积雪上,亮堂堂的,雪光透过窗纸映入屋内,像一层薄薄的白霜。东里长了无睡意,侧头见墨珑也睁着双目,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东里长问道。
墨珑回过神,低低道:“没什么,就是脑子里头有点乱……也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
知晓他口中的“他们”指得是玄狐族人,东里长安慰他道:“这些年咱们一直都有和陆离有联系,每年也都通过票号汇钱两,让他扶持族人。从他来信看来,应该无事。”
“可从他的信中,并不曾提到蚕丝一事,运河改道虽提过,但也轻描淡写。”墨珑面色郁郁,“听了今晚店家所言,我疑心墨陆离向我们瞒了些什么。”
“……应该不至于吧。陆离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情稳重,人也老实。”东里长思量着,“也许他是不愿我们过于担心。”
“我想,明日祭扫过祖坟之后,先去找墨陆离,拓城往后再推推。”墨珑道。
东里长知晓他是不放心,遂点了点头:“行。”
墨珑便又不吭声了。
静默了一阵子,东里长感慨叹道:“没想到灵犀竟成了青丘的风雨神,这对于我们可是大好事啊!”
闻言,墨珑转头看向他:“大好事?”
“当然了!”东里长从榻上坐起身子,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兴奋,“风雨神对于一方土地有多要紧,不用我多说吧。风雨神是咱们这边的人,等于咱们就能掌握整个青丘的风雨,如此一来……”
“等等!”墨珑制止住他,皱眉道,“灵犀绝不能参与我们的事。”
东里长大惑不解:“为什么?”
“风雨神有风雨神的职责,青丘的历代风雨神都从不曾参与凡间事务;而且,灵犀本性善良,狐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不愿她被牵扯进来。”墨珑沉声道。
“少主,这不是……”东里长大惑不解,“你想想,灵犀为何在这个当口上被派来青丘当风雨神,而且偏偏她和你还情投意合,只能说是天意如此,连老天爷也在帮你!”
“不必再说了,我不管什么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