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号那日,吴文把我的铅笔和画册寄到了德国。
我找到了入梦的小诀窍,连续五天都管用。
这几天我跟鲁森在宫殿的后花园堆沙雕。
今天是2018年第一天,早上起床时,我想,今晚依然能准时跟鲁森约会。
虚幻的喜悦填充了我的夜晚,必须十分控制,才能避免把那种虚幻的喜悦与曾经的欢乐弄混淆。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孤儿院,就在我们被领养那天。鲁森,你一定不记得了。
我第一次触碰你,是在家里的育儿室,那时你睡着了,脸蛋红得像在发烧。
至于第一次跟你说话,是在我愿意说话之后。
“丘比特。”我说,拿着卡通形象的丘比特玩具,试图让躺在婴儿床上的你回应我。
“不过,这只丘比特是被柏拉图洗过脑的。”我开始用我自己的思想体系对那只丘比特进行洗礼,使它褪去挟裹着欲望的爱□□彩,只剩下纯粹的精神之爱。
“你想要金箭还是铅箭?嗯…不管你要哪个,我只会射出金箭。”我说着,拉开玩具丘比特手里的那张弓,转身对着婴儿床后边的墙壁。
我说:“因为金箭代表美好和甜蜜。”然后我射出那支箭,你笑了。
我不懂你在笑什么,但我认为自己挺了不起的,如此诡异的行为居然能把一个两岁的小孩逗笑。要知道,若换成别人这么逗我,我肯定会闭上眼睛装睡,理都不想理。
你的笑不是一个瞬间,而是一个连续的过程。
我踮起脚尖,把下巴搁在婴儿床的护栏上,歪着头看你。
鲁森,我多喜欢你的笑容啊。喜欢到不想掩饰,喜欢到只剩下最直白的语言。
你的双眼倒映出我的脸庞,纯澈得让我屏住呼吸。你一笑,我的脸就荡漾。
oh,丘比特,那一箭射在我心上。
那时候我想,我得着手准备全新的爱。
我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容器。我要把我未曾得到的一切都给他。
我满心温柔,只想给予。我迫不及待,唯恐来不及。
我承认,那个契机巧合得那样不可思议,你知道吗?否则我不会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轻易准备奉献出我的爱。
那个契机,叫做承诺。
莎娜几天前才对我承诺过——他们爱我。
于是,我未经犹豫就酝酿出了全新的爱,就像个有恃无恐的小孩一样。
我爱得太草率,也太自不量力。在弱不禁风的年纪里,妄图守护一方温暖。
………
所以后来,我讨厌所有不负责任的承诺,我这辈子也不曾对谁许过所谓的承诺。
真正的有恃无恐,不应该来自于承诺。可惜这个道理从来没人教过我。
教会我这个道理的,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第二个大错误>
要如何定义那种强烈的爱意?
我一直认为感情是一个难以掌控的因素,所以我从来不去明确定义现实生活中的各种感情。
否则,等有一天我失去了它,命运就会告诉我:喂,狂妄的人,瞧瞧,你又失去了一份怎样怎样的感情。
然后我也会在潜意识里不断提醒自己:我失去了一份怎样怎样的情感,它不存在了,它带给我的一切情感认同和自我价值也一并消失了。
因为一旦有了定义,人就会很清楚自己失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继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