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暗道:就怕您不问呢。
“净慧女真道法精深,说是这事儿不能盲目,得来府里瞧一瞧,找出邪祟的藏身之处之后,才可施法驱赶。”
既然有法子,那也不必多等,请了净慧法师过府帮着瞧一瞧便是。
沈听夏已经把能下放的权力都下放给各院了,各院的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度,李氏、武氏和宋氏就没有不高兴的。至于公中的事务,也尽量交给各位管事嬷嬷去操持。这些个管事嬷嬷都是老练精干的,各司其职倒也把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
沈听夏派完了活,自己只需要当个ceo,定时让管事嬷嬷们来述职就行了。这边桂嬷嬷正在跟沈听夏对着账簿呢,小顺子就进来回话了。
他的话让沈听夏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账簿,瞪圆双目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驱邪?”
“回福晋的话,奴才听得真真儿的。李侧福晋今日去清心观上香,那位净慧女真解签时说是……说是咱们府上沾染了脏东西才引得诸事不顺的,奴才瞧见侧福晋一回来便去了前院书房,想来是找爷商量去了。”
沈听夏冲小顺子笑了笑:“不想还有这一出呢。多谢你了,小顺子,下去歇着吧。李侧福晋那边,换别人去盯着就是了。”
小顺子只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是奴才,给主子办差是分内的事儿,这么多年何曾听过哪位主子对他言“谢”字啊?他瞬间觉得福晋真的是把他们奴才当人看呢,明明是福晋谢了他,他心里的感激和震动却是更强烈的。
小顺子心里澎湃不已,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哪儿还顾着休息呀,他可得好好给福晋效力才是!让别人盯着他还不放心呢!
沈听夏只当无事发生,继续拿起账簿对了起来,桂嬷嬷却是一脸担忧:“福晋,李侧福晋这是要做什么?这藩邸风水也是上好的,再加上有咱们四爷的贵气镇着,怎么会沾染邪祟了?怕是……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桂嬷嬷想着,福晋进来不知怎么的,行事作风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要是真的请了人来驱邪,万一把福晋搅和进去,硬说是福晋染了脏东西,那可如何是好?
沈听夏暗自给桂嬷嬷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乌拉那拉氏身边最得力的,桂嬷嬷头脑真的比这宅子里大部分人头脑清楚得多。
可别小瞧这怪力乱神封建迷信,汉武帝时期卫太子刘据就因为在巫蛊之祸中无法自证清白而惨遭亲生父亲发病镇压,最终刘据一家子都落了个悲惨下场,连带着卫子夫也自尽身亡。
宗教信仰本身应该得到尊重,可若是有心人想借着宗教来害人,那就非常歹毒了。不过李侧福晋究竟是真驱邪还是想害人,沈听夏暂时还不敢确定,只能密切关注敌情,随机应变了。
她也没抬头,食指一行行在账簿上移动着,一边道:“嬷嬷说的是,不过既然李侧福晋要请,便由她去吧。我要是真拦着不让法师来驱邪,日后弘昀要是就这么病着不好了,李氏可不就会埋怨我嘛。”这个锅她可不背。
桂嬷嬷也是想提醒福晋注意一下,免得牵扯进去掰扯不清,见她心里有主意,也就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李侧福晋的一片诚心感动了净慧女真,还是因为这位净慧女真本身就是个古道热肠的,总之她不仅很干脆地答应来驱邪,而且还很讲求效率,翌日便来了。
沈听夏早早地就起来梳洗打扮完毕,一心关心着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就免了武格格宋格格的请安,说是让在各屋里安心用了早膳再过来。至于李氏,就好生照看弘昀,和前几日一样不用过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