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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车驶入城郊一条偏僻的叫“小南巷”的巷道。
夜晚天凉,小巷潮湿阴冷,纵横交错,陈旧的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照着一家又一家老院子。
欧小春自言自语:“苏姐姐就住这里吗?看起来怪吓人的。”
易泽远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打电话给人事部查了苏霓的住址后,买了消毒碘酒和纱布、创口贴过来。
虽然并不喜欢她跟着自己,但怎么说苏霓今天也是“因公受伤”,作为上司,一个有人情味的上司,这点人文关怀还是必须要有的。
巷道很深,易泽远的保时捷到了一个转角处便不能再进去了,欧小春停下车建议:
“老板,我听说城郊很复杂很乱,这个点,咱们这么高调的出现,还是小心点。”
“所以呢?”
“所以我在这守着车,你去给苏姐姐送药。”
“为什么是我去?”
“你亲自去才能体现老板对员工的爱护和关慰啊!”
真新鲜,又不是社区送温暖。
易泽远笑出声:“得了,这荣誉我不需要。”
他把药品丢到前座:“十分钟,你速去速回。”
老板说了算,欧小春只能照做。他前后看了看,确定安全才打开车门:
“那老板你小心点啊,别到处跑,我马上就回来。”
苏霓家在小南巷78号,转角这户人家是70号,易泽远估计就是百米远的距离,送个药几分钟够了。
他打开手机看新闻:“快去吧。”
欧小春拎着药袋小跑着离开。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入冬,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霜雾渐渐爬满车窗,车内的暖气让易泽远觉得有些闷滞。
四周很安静,他用手将模糊的车窗擦开一块看出去,忽然发现昏黄的路灯下有什么在柔柔飘洒着。
竟然下雪了。
莹白雪花伴着昏黄的路灯落在巷道里,很快便将这个萧瑟夜晚渲染出了难得的温柔。
易泽远打开车门,冷冽的风钻入鼻间。
下车,他走到路灯下靠着,点燃一根烟,火光扬又灭,灰白的烟雾升到空中,与雪缭绕。
闭上眼,他品着喧嚣世界外难得的静谧,奢华浮光里呆久了,仿佛全身心都需要这样的洁净来洗礼。
嗯,这种感觉愉悦极了。
易泽远呼吸着雪的清凉,沉醉了好一会才睁开眼。而眼前正等待着他的画面生生让他从洗礼的惊喜变成惊吓,全身僵住——
不知什么时候,路中间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不动声色屏住呼吸,暗暗往后退,无奈腿刚抬起,面前的朋友就大声喊出来:
“汪!汪汪!”
“冷静,冷静!”易泽远马上停住不动,他试着沟通:“那个,狗兄,我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狼狗体型庞大,棕色皮毛在夜色下闪着贪婪的光,它不断吐着猩红的舌头哼哧,似乎并不买易泽远的账,又往前进了几步,大声吠着。
易泽远低头瞥了眼手表,距欧小春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
虽然自己和车之间很近,可他和狗离得更近,贸然跑的话,谁比谁快还不一定呢。
他是有血和泪的教训的。
小时候跟父亲去乡间会友,十岁的他新鲜漫山遍野的树木花鸟,独自跑出去,结果路遇一条小黄狗,被追遍了整个田野,就在接近绝望的时候,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