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展雄,是一个吃人肝喝人血,杀人如麻的强盗头子。此刻我在昏暗的屋子里,躺在铺着虎皮的榻上奄奄一息,上气不接下气。就连睁开眼睛这等简单的事情都要费上全身的气力,但我此刻依然高高举着右手,费劲的向空中挣扎。是的,我就要死了。
“大王!您想喝水吗?”说话的是我最为信任一个山寨兄弟,他见我颤抖的手连忙上前急切的问着。
“一····一·····”我尽力的调动嘴部的肌肉,想要说话,但是说出的和想要说的却是南辕北辙。
尽管我的确口干舌燥,但是此刻我满脑子想的却绝不是喝水。
“大王喝水!”那兄弟明显没懂我的意思,果然转身倒了一杯水。
我刚想着对他瞪眼,下一刻他却捏着杯子将水倾成一条细细的水柱,缓缓倒在我的面前。
“大王,慢点喝。”随着清晰的流水声,他的声音也开始尖锐起来,尽管我真的是老眼昏花了,但还是看清了他奸笑的眼神和那上扬的嘴角含着的不屑笑意。
接着便是他走出屋子的声音与木门关合的撞击声。屋子也在片刻的明亮后又恢复昏暗一片。
哦,是我忘记了,将奄奄一息的我囚在这里的不就是他么。
“雄儿,你在干什么?”恍惚间一个清爽的男声悠悠的传进我的耳畔,我颓然的放下手,轻闭上眼睛,细细分辨着声音的方向。
“雄儿?”年轻的男声再度传来,那声音像是穿过树荫投在身上的阳光,令人只觉温暖明亮,周身舒畅,一时间我竟记起了很久以前的时光。
那时也有一个人这样呼唤着我,尽管调皮的我总是令他焦头烂额,但他总是那样耐心且好脾气的唤着我。
“雄儿,你不要再对娘那样说话了,娘她其实心里也苦。”那一年,哥哥二十六岁,他一面将手中竹简码进架子,一面轻轻的对我说。
我嘴叼着草根,不服的瞥着眼睛,跨着腿坐在书几上,书几旁是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简。
看见这些破书简,我就莫名烦得慌,伸出脚故意踢塌了几卷书。
明明这木头搭的书房都破破烂烂了,整个家也都落魄的没有半点公族的样子了,他还整日的只顾埋在书简堆里,木头人一样,真是令人气恼。
“你还是把嫂子管好吧!别整日的看我就没好脸色。”我一口啐出嘴里的草根,不耐烦地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雄儿,坐下。”哥哥语气虽轻却不容置疑。
我应声回头,只见他高瘦的身材笔挺,苍白却俊秀的脸上一脸严肃,墨一般浓的眉毛微蹙,凤目微寒,正冷冷的看着我。
待我没好气的坐回来了,他又转身继续收拾着书简,语气和缓的说道:“你也不小了,家里虽贫,但祖上还留了一些地,我想平分一半给你,也好给你说门亲事。”
“我不要!你是长子,地都是你继承的,我可是晦气的扫把星,要是又抢了你一半地,她们更不知要怎样给我脸色了。”
我出生那一天,父亲就死了,不仅家人,甚至连母亲也不喜欢我。当然我知道也是由于哥哥太过优秀,相比下我便是不学无术只会生事的败家子。
“父亲的事是天命,你自己心里不要有挂碍就可,地的事我已经决定了,没人能说闲话。”哥哥回身又将我踢散的竹简一一拾回码放,有条不紊。
“哥,这点地,你一家吃都勉强,我真不要,我要去的是齐国!”
“齐国?”哥哥终于放下竹简,疑惑的看着我。
“在鲁国哪里有出路?齐侯到处招贤,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