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处的光线也很昏黄晦淡,应是夜里烛火的光。
她是怎么下来的?又昏了多久?
后脑又是一阵胀痛,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晕得她想吐,可甫一干呕,身上的伤又疼得她嘶嘶的吸着气。
眼睛终于适应屋中的黑暗,她捏着太阳穴,开始寻找着屋中通道,可除了半悬空在天窗上的一截木梯,什么也没找到。
木梯悬空很高,根本都不到。
她很可能是被人直接扔到地窖,每动一下,身子都散架似的吃不上一点力气,后背更是摔碎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为了恢复体力,她开始半伏在地上,扒着冰冷粗粝的石子地面,用力聚焦着视线,一寸寸的寻找。
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她仍强咬牙关,不愿崩溃。
只要没看到他的尸首,她就不会放弃,就不会流泪。
终于,在一处角落,她再次看到了那抹浅淡的白。
她的呼吸一滞,瞬间呆怔,片刻之后,她忽然疯了一样的向前扑了过去!
云南!
她在心底凄厉呐喊,口中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当指尖触及到那凡世罕见的丝滑而冰冷的触感,强压泪水的眼睛瞬时酸涩一片。
他···还活着吗?
她不敢多想他会受到多少只脏手的碰触,更不敢回想当时他口鼻流血的惨状。
她胡乱的摸索,终于摸到了他的脸,却是冷得冰手,只触手的柔软还存留最后一丝生气,口鼻处黏腻的血却又让她的心猛地一缩。
不要死···
她的手开始颤,她的心也开始颤,甚至连她的唇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以为经过了前世那些操蛋事,她已经心硬如铁。
即使面对死亡,她都不会再慌张。
但是这一刻,她竟脆弱得不过这轻轻一触,心就瞬间冻结,冰碎成渣。
这一刻,
她才发现他之于她的真正意义。
他不只是一件帮她过关的外挂,
也不只是一个帮她熟悉古代的向导。
他是一束光,
是她蜕脱心底阴暗,幡然重生的一束希望!
她曾以为,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所有的选择,所有的堕落,她都不曾后悔。
只要够强,她不在意任何手段,不在意任何代价。
只要能够强大到不再被人肆意欺辱,甚至是可以肆意欺辱别人的地步,一切就都值得。
可是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后悔了。
那些肮脏不堪的经历,污秽至极的身体,她真的后悔得要命!
她真的很想回到十八岁那年,
一切的一切,全部重新开始,重新选择。
放弃那些偏激,放弃报复执念,就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
然而趟过的河流,终不能再踏进第二次。
直到,她遇到了云南···
一口咬破食指,她双手颤抖着摸索着他的胸,胡乱拔开衣襟,终于按住了他的心脏。
指尖的血珠,迅速滚动,带着血管里所有的血流一起呼啸奔腾,源源不断的注入云南的心脏。
眼泪并着汗水一同滑落。云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她第一次偷盗,他足足半个月没有再理她。
她又是讲事实,又是摆道理,好容易才用千里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