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次的博弈,王平岭现在对他父亲的等待不甚关心,他心中盘算的是他父亲会用哪招攻过来,而自己以何招能一击制服他并且不伤到他。对于寻常人物来说,王平岭却是一个练武的胚子。
当王石终究不能在武力上制服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过度的气愤让他脸上的颜色就像打碎了的猪血红红黑黑尽显,之后他对着门外漆黑的深夜大吼一声,“逆子”。
这以后的很多日子,王石对自己的儿子就像对待那些上门叫骂的女人一样不闻不顾。
这样的对抗过后之后,王平岭对招式有了新的认识。先预判别人的出招,之后出招以拆之,并出其不意将其制服,不再像之前只是一味凭蛮力往前冲。
从这之后,王平岭开始努力修习“预判出招,后发制人”这一心得,修炼的过程中,王平岭感觉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耍棍子似乎不适合自己,于是他砍了一根桃树枝,修了一把桃木剑。
别着桃木剑行走在陶家村的村路上,王平岭再也没有把那些孩子当做切磋的对象,这让王家门口风平浪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安静让王石感到欣慰,当他举起铁锤砸向炭火中烧的通红的粗铁棍时,铁与铁碰撞的火花中都能感受到王石内心的欢乐。
然而好景并没有维持多久。当王平岭手持桃木剑在空无一人的荒地上幻想与人对决的比划时,周围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不远林中虫鸟的声响与之附和,王平岭抬头仰望孤寂的天,孤寂的天上朵朵白云四处飘荡,这让他感到很孤独,孤独的长时陪伴让王平岭感到口中乏味,于是促成了他人生的第二大爱好:吃肉。
由于这种爱好的蔓延滋长,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当初被王平岭打伤胳膊的孩子的母亲再一次来到王家门口。
她像之前一样,双手叉在腰上,在脸上充满的悲苦神色中,开始了声嘶力竭的呐喊,“王铁匠,王铁匠你出来,你会不会管教你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儿子都成了小偷了,我儿子午睡起来撒尿就看见你儿子把我家的鸡捉了一只,你儿子对我儿子呵呵一笑,一句话不说地提走了我家的鸡,我儿子还傻不愣登地以为那不是我家的鸡,我是去鸡窝点了数量才发现少了一只大母鸡,那是多大一只母鸡啊,王铁匠你知道吗?它得下多少蛋你知道吗?王铁匠你听到了吗?我都懒得说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儿子都成小偷了,你得给我给村里人一个交代……”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理直气壮地说完后,放下叉在腰上的双手,理直气壮地回头走了。
正在打铁的王石停了手中的活,他眼睛盯着呼呼上升的火苗,他脸上却比那炭火还要红,他举起铁锤狠狠丢进火里。随后王石搬了把椅子坐到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等着他的儿子王平岭回家。
在陶家村村外不远的一块空地上,王平岭刚刚享用完一只被火烤得精光油滑的大母鸡,鸡肉的香味随着那黑色的草木灰四处飘扬,以至于身后林子里各种怪异的动物叫声此起彼伏。王平岭抚摸着饱胀的肚子,脸上凝固着美餐过后的满足神情,随后他操起身旁的桃木剑,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当王平岭在微现的夜色中看到自家门口王石如同雕像般坐着,他手里那根手腕粗的木棍格外显眼。王平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一无所惧走上前去,当距离王石只有十步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开口说到,“你确信你打得过我,不然就别白费力气了。”
“我不信我治不了你这小子。”多日来父子之间的首次对话依然以暴力冲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