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王平岭来说,这些他都一无所有,他只有一种信仰,一种坚定地成为剑客的信仰,而这种信仰在之前的事件中显得毫无用处,但依然无法改变王平岭这种信仰坚持的初衷。
在正邪对立的世界中,只能靠实力说话,强者凌驾于一切、无敌于天下,弱者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这是生存之道。
王平岭现在显然处于这种食物链的最底层,他只有一把他父亲为他打造的寻常铁剑,他只有一个永远喝不完的苦涩的酒葫芦,他时刻都要担心突如其来的危险。
两次袭击之后,梁城仅剩下的二十多人,终于走上了向北方而去的逃难之途,他们的身后一座空城孤寂地矗立,似乎在嘲笑这一群人的软弱无力,嘲笑他们连自己的家园都保卫不了。
这一路上王平岭充当了护卫的角色,在家仆和城民居多的队伍里,在大病未愈的梁国雄、竭尽心力的斩刀都成了强弩之末的时候,王平岭对这样一个身先士卒的角色只能自觉接受。
他别着顺风剑,骑上象征身份的高头大马,当他第一次骑马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滑稽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人们的笑意,人们脸上死气沉沉的神态表明他们现在对这种事情漠不关心。
来回奔波的王平岭四处查探危险的存在,他们的目的地是八十里外的刀城郭家,这至少需要两天的路程,而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没人知道。
他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出发,在烈日当空的中午走出了梁城众山,他们躲在一处丛林吃过午饭,又将王平岭分享的酒葫芦尽情畅饮……
这群疲于奔命的梁城人,在短暂的歇息之后,又开始了前往他们认为的安全之地的步伐。
穿过丛林,趟过溪流,越过瀑布,走过平原,又走进山谷,越过高山……直到太阳西沉,月上东方,他们才停止脚步,在一处半山腰开阔的地方停下休息。
他们简单地吃过干粮后便酣然入睡,一天疲惫不堪的奔走,没人再去回首过往的危险,就像没人会去留意一路上曾经出现过的美丽风景。
王平岭和斩刀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皎皎圆月,皎皎圆月下莽莽苍苍的平原在黑夜中与夜色竟相生长,平原上高耸的树群随处聚集,就像怪物一般在微风中张牙舞爪,他们身后是渐入梦乡此起彼伏的鼾声,以及女仆哄梁剑仁入睡的低声喃语。
“如果再来一次,我们该怎么办?”王平岭望着一战之后的斩刀苍老的身影愈发严重,他对于他护卫的身份感到力不从心。
斩刀望着这个他十足喜爱的徒弟,他望着他的模样就像一个父亲望着儿子,他说,“如果生命需要我们赋予她一种最好的存在价值,我觉得一起战斗至死或许会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师傅,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王平岭苦笑地和师傅斩刀对视。他抱着酒葫芦一饮而尽,这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清甜可口的味道,他没有再去想那些无关的话语和侥幸的心理,即便那神秘老头曾经说的话语浮现在他脑海,但这些话语都眼下的危急毫无用处。
王平岭将酒葫芦递给斩刀,斩刀同样大口饮下,师徒二人悲壮畅饮,与寂静无比的黑夜相对。
“你怕吗?”斩刀望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他并不出众的容颜,并不显赫的身世,并没有通天的本领,可他现在承受了不应该他承担的责任和重担,这种责任和重担直面死亡。
“能和师傅一起战死是件十分荣耀的事情。”王平岭在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