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汤汁滴落，全全被他吸进肚子里。

    围着看的人见了纷纷叫好，更有甚者丢下几个铜板，或是直接又在隔壁面铺子里端来碗面，让徐破瓢子在表演一遍。

    徐破瓢却只是嚷嚷道：“就到这了，帮我把地上几个子捡起来放到碗里，不然以后更精彩的你们就看不到了，还有，最近面吃腻了，下次记得带饭来。”

    身边这些看戏的人竟一个个点头称是，帮他将地上铜板捡至碗中就三三两两散去。

    徐破瓢也不再理睬他们，将眼珠子转向酒铺子掌柜，似是自言自语：“古人说的好，酒足饭饱，酒足饭饱，如今饭是饱了，但却了点酒，实在是美中不足，听说王掌柜的素来慷慨，卖给客人的酒向来只舀多不舀少，成人之美的事想来也是乐意做的吧。”

    王掌柜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徐破瓢已经躺在这里三天，每天都会有这么一出，但王掌柜忙时酿酒卖酒，闲了就算账看天，也不让人赶他，也不去看他，只要他一开口，掌柜的脸色就沉下几分，却还是会让学徒送碗酒来。

    今天还是有酒，徐破瓢虽然懒得去看，但学徒的脚步已经近了，不过比以前要沉重些。

    是一坛酒。

    徐破瓢子叹了口气，对着王掌柜道：“你不该给我一坛的。”

    王掌柜依旧不答话，只是扶了扶眼镜继续算账。

    他身边的学徒却郁闷了，这世道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叫花子？师傅好心让我来送酒，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反而开始嫌多了。

    但师傅都没说话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为什么不该？”

    徐破瓢道：“你可见我平日里这么唠叨？”

    学徒摇头：“没有。”

    徐破瓢接着道：“那是因为我快走了，我这人一要走，话就会多一些。”

    学徒道：“这坛酒给你岂不是更好。”

    徐破瓢干笑两声：“好是好，但你可曾见过存的住钱的赌徒，不厌一个女人的嫖客？”

    学徒似乎觉得这样的比方有些好笑，便微微笑道：“我这两样虽然都没看过，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就对了！这好酒在酒鬼手里自然还是存不住的，不如每日往我那送上一碗”

    徐破瓢话还没说完，便听得王掌柜的声音自铺子里传来，“砸了”。

    学徒便将手中酒坛子往前头地上甩去。

    酒坛子砸碎的声音却没有响起，一到身影在学徒的注视中凭空出现，竟是那徐破瓢不知道何时自他眼皮底下消失，躺在路中间接到了酒坛，嘴里不满地嚷嚷着：“你看你这像卖酒的人吗！砸酒砸酒，我看你叫王破罐得了！幸好我接得住，否则糟蹋了好酒我做梦都得哭醒了。”

    正当他这样说时，一匹快马突奔而至，银光铁蹄就要才在他脸上，但马上之人功力不弱，虽是突然发现路上有人，但也急忙应变，胯下一夹，将缰绳往上猛提，马匹硬是被拉地向前一跃，刚好跨过徐破瓢。

    马收后蹄时蹭到了他手上的酒坛子，将酒坛子踢得粉碎，酒水溅得两人一马全身皆是。

    那人似有急事，依旧挥过马鞭向前驰去，徐破瓢的面色则变得极差。

    王掌柜的声音又传到学徒耳朵里，“再送坛”。

    学徒虽是不懂自个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只好照做，但等他讲究再从铺子里搬出来时，街上的徐破瓢已经不知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