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敢与世子立下军令状:若是世子给末将精兵两万,步骑各半,大炮火铳粮食充足,就算闯贼驱百万之众前来,末将也能坚守汉中一年!”
一比五十的兵力对比,还要守住一年,莫非宋振宗是孙武在世、白起重生?
哦?
朱平槿故意拉长声音,表示自己的不相信。
“世子,闯贼若是恃多争胜,那是自取灭亡!”
宋振宗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
“步炮兵利守。末将以精锐西守阳平关,控制陈仓道和嘉陵江水道;东守洵阳县(今旬阳县),控制库谷道。
其余步炮兵编练乡兵,分驻汉中、沔县、宁羌、洋县、兴安、石泉诸城,坚守不出,以待援兵从蜀地赶来。
骑兵利攻,驻扎汉中,东西策应……
流贼远道而来,所携粮食路上便会消耗殆尽。只要末将坚壁清野,死守不战,流贼抢粮不成,必然自溃。
世子,崇祯七年流贼由郧阳入汉中。陈奇瑜调五省军队四面合围。流贼夺路而逃,褒城知县易道粹火烧褒斜栈道,将流贼困于洋县(注四)。流贼无衣无食,四五天没吃饭,眼看就要饿死。可恨陈奇瑜那个傻儿,竟然要去招安流贼……”
坚壁清野?
农民可不会为了天家贵人的宏图大业去毁家纾难!
宋振宗的坚壁清野,说白了就是把整个汉中盆地变成与巴山一样的无人区!
“宋将军最近读了不少书,也动了不少脑筋,实在可喜可贺!”宋振宗一番的高谈阔论,被朱平槿冷冷打断了。
朱平槿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可汉中乃瑞王封藩,汉中之得失,与本世子何干?莫非宋将军欲替瑞王效力乎?”
“世子,末将为世子亲兵,岂会为瑞王效力!末将之意,只是想说明汉中与蜀地……”
宋振宗急于辨白,却在仓促间忘了词。好在郑安民及时出头,替他解了围:
“世子,陕南与蜀地,乃是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啊!
臣以为,陕南乃蜀王府必夺之地。至于何时夺取,臣等自然听从世子吩咐。不过臣以为,宜早不宜迟!
臣久在秦地为官,对陕南略知一二:
陕南精华,全在汉中;汉中精华,又全在汉中小平原。
此平原东西长,南北窄,中夹汉江,外立高山,如峡中之平谷尔。南北山溪顺势流淌,滋养汉江两岸田地,是故盛产稻米而非小麦。有此宝地,便可以大军屯垦。将来砥定关中,汉中之粮不可或缺……”
朱平槿不是好忽悠的,他习惯数字说话。
“汉中府田土几何?粮额几何?”
“粮额三万石。田土之数臣倒是记不得了。不过依臣推算,这万顷之总数当是有的。以蜀地粮食强制收购之策概算,年入粮食当有百万……”
“三万?只有这么一点?”朱平槿眯着眼睛打断道。
“这只是崇祯初年之数(注五)。”郑安民解释道:“万历年间瑞王就藩,朝廷便益地两万顷与瑞王。汉中田土不足,四川等省也被迫折银协办宗禄,是故汉中粮额偏少……”
“此事本世子知道。”朱平槿再次打断道,“我蜀地去年便一文未付,今年也不会交。瑞王府曾来函质问,藩司那里找了个理由推了,说是将来有了银子再补上……”
世子屡次打断插话,渐渐让郑安民心生疑窦。
难道世子于北、东、南三策已有定论,今日只是用定论来强加于我等?
可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