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拿起插在水桶里的芦苇花,骑着我从二手车市场买来的变速车冲向晨曦里。
清凉的晨风迎面扑来,清爽之极。我一路唱着小洁为我写的歌,我要给小洁一个惊喜。我要告诉她,不管时光怎么飞逝,不管岁月怎么变迁,我都爱她,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如果她愿意,我情愿就这样在奈何桥上孤立,等她千百年后的回眸,那一定是绝美的画面。我们来世还这么生活在一起,我爱你,小洁!
到了医院大门,看看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八点半。为了不给小护士添乱,我压制着心中的燥火,在楼下不停地徘徊。
时间是不讲道理的,不管你的心态如何,它依然故我,不急不缓的行走着。
终于熬到点,我急匆匆冲进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一阵抑郁的哭声像有着无尽的魔力,缠住了我急速行走的脚步,我听出来了,是母亲和未来岳母的自我发泄,又是彼此安慰的哭泣,我的心一片空白……
院长一直在和两位a市的领导道歉。
小洁的父亲无限哀伤和愤怒地说道:“不能怪医院,你们也很尽力了,整整三刀,她还真怕自己死不了,一个要寻死的人,任谁也拦不住的。”未来岳父无比苍凉的话语像是一道霹雳,把我的灵魂和肉体彻底地分开。
父亲很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昨晚要是让文治在医院陪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小子跑哪去了……”
我冲进病房,掀开覆盖在小洁身上的白色床单一看,一大滩的血染红了整个病床。
那暗红的血迹,像一朵异域的花,展露它狰狞的笑,狂傲、满足、得意的笑。小洁左手的手腕上三道深深的伤痕,要把整个手掌割下来似地。小洁的眼睫毛还是那么高傲的挺立着,只是不再会扑闪扑闪,缠满绷带的脸,我看不清小洁的脸。我忽然想起我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小洁的正面,小洁说以后给我看个够,这个以后有多远呀?
她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让我看到,是她残忍,还是这个世界太无情?!
我握着小洁的手,这么冰冷,这么僵硬。不!!!这不是小洁的手,不是的,小洁的手柔软、温暖,不是这只僵硬、冰冷的手,不!不是的,这不是小洁的手。
小洁,你睁开眼看看呀。我拿的是什么,是芦苇花呀,你在芦苇花下答应我的,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你说要让幸福在我脸上荡漾的。你怎么能让我哭呢,你这个小笨蛋,你就是个混蛋,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呀。不,小洁,你不会丢下我的,你会醒来的,你只是跟我开了个调皮地玩笑。你看看我呀,以后你只要站在原地就行了,我向你跑来。小洁,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子好吗,你看看我呀,你说要嫁我的。
我拿起床边的那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大喊道,“谁他妈的把水果刀带到病房的,她能吃水果吗?”
喊完我就愣住了,水果刀是我买的,是我杀死了小洁。
我被拉到一边,无望地看着雪白的床单一寸寸地盖过小洁的身体,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刺进我的心里,然后又一点点抽调我的灵魂,整个世界只剩一片苍白。他们把小洁抬走了,我的小洁走了,不再回来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床铺,干枯丑陋的床板,连它也嘲笑我。
我冲出医院,我跑出这个人人向往的精美绝伦的旅游城市,我发誓再也不回来……
飞机跃上天空,远离这个阴郁的伤城。
一个曾经活蹦乱跳的女孩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装进了这个冰冷狭小的盒子里了。我抱紧我的小洁,我知道自己穷尽一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