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警察取出一张套着塑料袋的名片,“死者的身上只有这件东西能让我们找到与她有关的线索。”
我看着那张还隐约有着我鞋印的名片,欧在名片的后面写着“你是我眼泪里的微笑”几个字。我的心像被无形的锯子切割,说不出的疼痛。
我问他们要怎么处理欧的遗体,他们说法医鉴定是自然死亡,如果找不到家属,那只能当做无名尸处理,烧掉。
我猛的站起来,说,“不能就这么烧掉,她很爱美,她一定想完整的离去,想有一个美好的葬礼,我来处理可以吗?”
他们告诉我要等限期到了我才能处理,如果非要处理,那我得去派出所办理手续,还要承担可能发生的所有责任。
我想都不想,直接说,我愿意承担一切,我来处理。我不想欧被烧掉,我内心里觉得她应该有个和她一样的,不同凡响的葬礼,那个葬礼应该只属于她一个,她应该得到上天的怜悯和眷顾。我想她一定也不想被烧掉,所以她才选择这样的死法。
我也不想再一次抱着一个骨灰盒不肯撒手。那种疼痛,一辈子尝试一次就够了。
欧,对不起,让我再自私一次。没能给你一场圆满的婚礼,那我就给你办一场绝世的葬礼。
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怎么这么确定是自然死亡?”
“你看看这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拿出一本笔记本,说道:“这是死者的笔记本。”
警察翻到第三页,正是去年的日历,我注意到了,从她去做人流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我和她分别后的第四天,每天都画了一个“x”。
警察解释道,从心理学上说,从第一次画“x”的那天开始,她已经给自己的生命按下了倒计时。
笔记本只有一行字“别走的太急,等等我!”。然后就是一幅幅我们都看不懂的图画。
“你知道死者的住处吗?是否方便带我们过去看看?”警察拿出一串钥匙问我。
没想到的是,我买的那枚戒指居然挂在钥匙串上。
秘书突然惊叫一声跑出去,又跑了回来,将一把我很陌生的钥匙放到办公桌上,满是歉意地说道:“去年你叫我帮你拿大衣去干洗,我在你衣服里拿出来的,忘记给你了。不好意思呀。”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谁的钥匙。但我的心里有着不好的猜测。
果然,那串钥匙上没有她家大门的钥匙,大门的钥匙是秘书给我的那一把。
进到屋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欧还在厨房里奔忙,还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还躺在床上,面含微笑地沉睡……
卫生间的浴缸里,有着一大堆的火灰。我看到还剩一角的本子,知道那是护照。突然感到自己很悲哀,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欧的全名。
书桌上放着挂在墙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压着一页信笺、房产证和几张银行卡。
“文治,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你有幸走进这个屋子,就请帮我个忙,把房子卖掉。还有我卡里的钱,把它们送给真正需要的人。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记得以后不许想我!
“你不是喜欢傻傻地看着静吗?这张照片就送给你了。不用谢我哦!”
短短几行字,就把离别说得这么轻松而决绝。
我想起那天来接她去大兴安岭,看到她整装待发站在门口。以为她未卜先知我会来接她。其实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只是刚好遇上我。
想必戒指也是我求婚那天晚上她把钥匙放到我口袋的时候取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空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