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许大娘叹了口气。
这个“可惜”，谁都知道什么意思。顾庭的记忆力这般出众，简直就是为读书而生的，偏生是个傻子。
柳叶儿低声道：“娘子，四爷的病不能治吗？”
“怕是不容易。”顾老太那么疼顾庭，肯定请过大夫，哪怕花大几百两银子也舍得。但顾庭依旧如此，只能说寻常大夫没办法，兴许唯有宫里的御医尚有几分可能吧。
这时顾庭突然说：“堇姝，我要去考试！”
江堇姝一愣：“什么？四宝，你要考试？”
顾庭很认真的点头，眼睛明亮闪耀：“我会背书，会写字，我也要和小六他们一样去考试。我考得好，奶奶会特别高兴。”
江堇姝有些没明白，只能看草珠儿。
草珠儿在家这几天照顾着顾庭，加上和顾家下人们混熟了，知道不少事儿，见她迷惑，忙说道：“娘子，四爷说的‘小六’是巷子东头儿顾三爷爷家的六孙子，今年九岁，在镇上学馆读书，前两天来过家里跟四爷玩儿呢。”
江堇姝了然，笑道：“哦，既然四宝想考试，那我给你出题，考的好有奖励。”
镇上有四大家，其他三家或是财势盛，或是子孙盛，顾家与之相比要差些。顾家算起来只有三房，便是如此，彼此关系也远了。顾老太这边是独一支，东头儿的顾二爷、顾三爷都是顾老太爷的堂兄弟，三家子里头，顾三爷那边子孙最繁盛，尤其是曾孙辈儿足有八个。
照辈分，小六要喊顾庭“四叔”。
江堇姝只当顾庭是小孩子凑热闹爱玩儿，当下充做先生，给他布置作业。想了想，从顾庭父亲留下的书里找出一本字帖，让他临摹。顾庭的字端正有余，欠缺风骨，虽说顾庭不必科举，但左右是哄着玩，他又耐得住性子，干脆让他好好儿练练字。
顾庭果然喜欢，高高兴兴捧着字帖去临。
草珠儿一拍脑门儿，回道：“娘子，前天我从匣子里取了六钱银子，给四爷买了一刀毛边纸练字，先前的纸都用完了。”
江堇姝点头。
以前这些事儿都是顾老太管，如今顾庭成亲，月钱也都收在她这里，开销自然也从她这儿出。实际上，顾家子孙读书写字的开销都算在公中，偏顾庭不可能科举，倒不好去公中支取这笔钱，否则不定引出多少难听的话。左不过一点小钱，江堇姝也不去计较了。
“娘子，带来的那些料子本就不是新的，再搁下去越发旧了，倒不如做了衣裳穿吧。”许大娘提道。
“行，许大娘看着安排，除了我和四爷，你们每人也做两身。”
“娘子，二娘子和三姑娘来了。”
白氏？
若是高氏过来她还不奇怪，白氏却是一贯看她不顺眼，怎么突然过来？
不管如何，江堇姝得去迎着：“二伯母来了。三妹进来坐。”
“四嫂。”顾香秀称呼一声，便随着白氏落了座，那态度端的冷淡。
江堇姝在初见时就看出顾香秀是个心气儿高的，加上白氏又宠她，完全是娇小姐做派，纵然如此，顾香秀对着江堇姝时，也笑的和气甜美。今儿这态度倒是有意思，估摸着看江家不管她了，觉得没必要亲近着？
这么一瞧，倒不愧是母女俩，虽有心机，却浅的有点儿蠢，好歹面儿遮着点儿呀。
柳叶儿端了茶。
白氏端起来喝了一口，又瞅着茶杯里的茶叶儿，咂摸了下嘴，满脸笑的说道：“这茶喝着挺像，不像是寻常东西，定是庭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好茶。这样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