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兔毛披风早就被她解了丢在旁边的石凳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她看了一眼决定把这兔毛披风丢了,虽然还是全新的,可是脏了的东西就不能要。
脏了的人心也不能要。
她自嘲地笑,又捻着那青瓷的小杯抿了一口。
“怎么一个人在凉亭吹着闲风饮酒?”来人替她捡起那皮裘,却解了自己的替她披上。
她的手摸上那人替她系披风的手。
她吹着冷风,手却是热的,有些发烧,而他穿得御寒,却不冷不热的,比她还要冷。
她轻轻施力将他的手推开,拒绝了他的关心。
她的头发在月光的滋润下发着银光,像是开了刃的刀,闻起来像是落了雪的寒梅。
她的两颊发红,唇齿生香,笑起来使人无酒自醉,但她却已经醉了。
一个美人喝醉总是让人遐想,但她喝醉了如果没人陪就会安静异常,独自胡思乱想,有人陪就会闹酒疯。
她喝醉的时候能想通许多道理,她清醒的时候却迷迷糊糊的。
她想到了,也猜到了,现在他来了却不敢问。
多可悲,她连发酒疯都要像是趁醉装疯,要控制自己的言语,将自己的心狠狠握在自己的手心,宁可憋出毛病,也不肯让他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跳动。
“你为何来了?”她永远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笑起来傻乎乎的,惹人欺负,她连喝醉了笑起来都像是锋利勾人的刀子一样,不在人的心上割上一刀不罢休。
他大概是不喜她这一点的,他喜欢的是那种会对他撒娇示弱,哭起来像个小兔子一样的,狼狈但惹人怜爱。不对,他也曾喜欢过她这种的。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对不起。”他面容如神袛一般俊美且无情,但对她却缓和了不少,甚至暗自握紧了拳。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她美得惊人的脸上,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却失望地垂下眼。
“你果然不爱她。”她喝醉了小动作也比平日多了起来,她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的,“你谁也不爱。”
“不,我爱她。”
“那你为何放我进来?”
美人身着华家衣裳,裙边随着她的转身层层起舞,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她转动时拿起一个青瓷小杯,专注地注视着上面的花纹,然后措不及防地狠狠将它摔入湖中,看着溅起来的水花,笑得病态。她本不该笑的,却忍不住,她该难过,该落泪,赚足了他的愧疚和怜惜再潇洒而去。
让他魂牵梦萦,再也忘不了她,让他看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她。
但在他和别人的爱情故事中,她就是那个坏女人,没资格得到重视,也没资格待到结局。
比谁都贪心,比谁都美丽,输比死还难忍,却艳光四射,破坏了他新爱情的坏女人。
她才不要因为他而哭,她可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这场爱情不过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海市蜃楼,幻影消失,沙漠显现,她就当自己演了一出话剧,剩下的只是鞠躬退场。
“我要回日本了。”
“那里毕竟是我的根。”
“穿惯了这里的衣裳,也想换回去了。”
她告知他。他却视为威胁相逼。
“准备好了,我就来送送你。”
“不了,我不想见到你了。”
女人等到他离去,才不自觉地落下泪来。被抢走爱人的人是她,被别人破坏了感情的也是她,她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