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辞听到她这样问,也自然的没再去谈论这个了,转而讲起了自己觉得有趣的见闻。比如什么孩童为了吃糖赖在地上不走,直接被拎了起来,又或者有菜农不小心摔了一跤,萝卜飞到了一个剑客身后,结果剑客以为是什么暗器,随手几个剑花将萝卜切成了几块,结果又要赔钱,又心疼擦了好多遍剑的事情。
等到所有讲完了,最后她从怀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却没有马上展开,只攥在手里,犹犹豫豫道:“我们还去逛了间卖首饰的铺子…我瞧着一个耳坠挺好看的,就买了下来想送给你。”
“虽然肯定比不上你平时带的那些,但是…也是我第一次拿自己赚的钱买的,先说好,你不给嫌弃它!就、就是不喜欢也不给嫌弃!”安辞故意做出了凶巴巴的样子,拿起她的手把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也不等她摊开手掌看仔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跑走了。
玉质的珠石还残留着小姑娘心口的温度和掌心紧张的微薄汗意,林清眷想要叫住她的话停在舌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她的裙角彻底消失在了门廊边,只得变成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摇了摇头,她垂眼打量着这个耳坠。
不算新奇的样式,但蓝玉髓冰雪剔透,暖光漾荡,从冰裂的纹路中绽出来,倒有几分瑰丽。
她勾了勾唇,起身将东西放好在了梳妆用的镜前,用手帕擦净,上耳试了试。
正好这时候书秋来了。
“小姐。”
她气质沉静,进来后就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嗯,”林清眷应道:“听安辞说,你们遇到齐宁楚了?”
“是,”书秋回道,不等她一个一个问题问,直接开口将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齐公子一直缠着安姑娘,一路上都在砸银子,但安姑娘都没理他,直到在首饰铺的时候,齐公子又花了五十两将铺子里最贵的发簪买了下来送给了安姑娘,也给我和画秋一人买了样东西。”
说到这里,她稍微抬起了点视线,想要观察一下小姐的脸色,但铜镜模糊线条崎岖,使人神色难明,她只好放弃的收回了视线,继续说道。
“我们被逼无奈收下了,等我们又走了半条街,齐公子这才满意的离开。安姑娘这时候拿着簪子问我‘这个是不是可以用来典当’,我回了是,于是安姑娘就去旁边的典当铺将簪子当掉了,转头将银两全部分给了一旁的乞丐,又去了另外一家首饰铺,买了副耳坠,听口风似乎是打算送人的。”
林清眷轻笑了一声:“往下说。”
书秋见她并没有怒意,这才松了口气,但态度却更小心了:“我和画秋的也一并这样处理了,只是画秋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甘心…在齐公子接近的时候,也有些……小姐,画秋想必也只是一时糊涂,请您不要生气。”
她又笑了一声,无端的让人有点发冷。
但林清眷的语气听不出有愠,甚至还轻漫的带着笑意:“书秋,知道你们是林府的人这一点的人,少吗?”
“不少。”
“这就对了,那你觉得齐宁楚今日这样做,图的是什么?”
“……书秋愚笨。”
“他是想报复我呢。”林清眷淡淡开口,指尖拨弄过耳边那颗小珠子:“旁人都知晓你们是我身边人,若是他砸钱砸得你们动心了,外头的人又会怎么看这件事?”
书秋不敢搭话,只头更低了。
“我并不在意他,也并不在意画秋有什么心思,但林府的脸面我不能不顾,”她站起了身:“画秋那你盯着点,齐宁楚想要对安辞下手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