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多事之秋,沈澈更呈上通宝银号掌柜的证词,句句直指靖安伯授意通宝银号陷害顾家,不等皇帝做出回应,安定长主和寿王更是双双出面,请皇帝下旨放顾家人出狱,坚决的样子俨然不愿善了此事,原本就不太平的京中更如开了锅的热水,泛出了热浪。
这日里,沈澈要入宫侍疾,顾柔嘉裹在棉被里,看着他起身更衣,顾柔嘉静了半晌,翻身坐起道:“我也要去。”
只当这小丫头要如小猫咪一样撒娇,沈澈原还想将她抱入怀中爱怜一番,但见她窸窸窣窣的要穿衣,也是沉了目光。现下靖安伯聂清平暴露了出来,皇后势必不会轻易放过顾家,若是顾柔嘉进宫去,皇后一旦铁了心发难,顾柔嘉岂有招架之力?哪怕他终究能护住嘉嘉,但也不能去冒这个险,因而,沈澈肃敛了眉峰:“嘉嘉莫要胡闹,宫中又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何苦也去?”
“正因不是什么好去处,我才更要去了。”顾柔嘉笑着穿衣裳,赤脚踩在厚厚的绒毯上,她一身寝衣很是单薄,小腹看来颇有些圆润。唯恐她冷着,沈澈忙拉过衣架上的斗篷拢住顾柔嘉,后者仰着脸儿看他,眼里晶亮一片,“我不能回回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我总要学着,如何站在你身边。何况,你此次进宫去,他夫妻二人必然会为靖安伯的事发难,我身为顾家女儿,我不能永远躲在姐姐身后,姐姐她已经够苦的了。”
哪怕沈澈诸多宽慰,但顾柔嘉知道,姐姐怎么可能好到哪里去呢?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要进宫去,哪怕她的肩膀只经得起轻轻的一下,但她也想为姐姐分担一点重量。
沈澈脸色青得可怕,那铁青的样子,足以让人觉得胆寒,但顾柔嘉还是微笑着。片刻后,沈澈静静的取了衣裳,一件件给她床上,又将那斗篷给她兜头披上。出于本能,顾柔嘉知道他并不高兴,当即如同小猫一样拉了拉他的手,娇声道:“沈澈,你也说过的,不会再瞒着我这些事。”
“我晓得,只是于我而言,我宁愿你从不经历这些。”沈澈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话里似是有些懊恼,“到底是我食言了,没能如承诺的一般守护你。”
“你我夫妻一体,只有风雨共济,没有谁守护谁的说法。”顾柔嘉一笑,挽住沈澈的手臂,“你呀,不许再说这些话了。”
两人草草吃了早饭,也就动身进宫去了,顾柔嘉颇有些日子不曾进宫来,反倒是有了些新奇的感觉,例行公事的由御林军查了腰牌等物件,也就自行进宫去。才到皇帝寝宫门前,远远的就见皇后从宫苑中出来,想来是刚探望了皇帝的病情。沈澈当即上前半步,将顾柔嘉翼蔽在身后,那伶俐的年轻女官扶着皇后要上车,笑盈盈的打量着沈澈二人,抿着嘴儿笑道:“今儿这样大的风,将九王妃也吹进宫来啦,当真是稀客。”
她话里带着讥诮,顾柔嘉并没有作答,反倒是皇后横了她一眼:“别仗着本宫的青眼就忘了规矩。”复笑道,“侍女不懂事,弟妹有孕在身,可不要动气。”
“我表里如一,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要是像某些人一样阴险和笑里藏刀,指不定早就气死了。”皇后一身素服,看来极为典雅,那温厚的笑意让顾柔嘉膈应至极,当即冷笑着骂了回去。那年轻女官目光一凛,笑道:“皇后一是国/母,二乃长嫂,王妃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眼见沈澈要发怒,顾柔嘉忙拉住他的衣袖,探出小脑袋,问道:“皇后与本王妃说话,也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皇后身边的女官,都这样没有规矩?”
那年轻女官脸色胀红,皇后只是笑:“几日不见,弟妹这嘴厉害了不少。”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