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为温和,行出几步远,转头笑道,“弟妹心宽就好,本宫瞧着连贵妃最近气色也好了不少,到底是有了实质证明顾家是为人所害,也足以让人宽心了。”
她施施然笑着,顾柔嘉不免想到下狱的父兄,心里一酸,沈澈迫视着皇后:“不错,只是查到了是靖安伯授意,不知皇后会不会怕。”
“本宫作甚要怕?难道九弟想说,靖安伯是本宫心腹?”皇后转头,似是不明所以,“靖安伯乃是朝廷勋爵,本宫位处小君,不便与朝臣往来,又有什么心腹的话?”
沈澈负手微笑:“和皇后无关当然最好。”他说着,拉着顾柔嘉就要进去。身后的皇后却微笑着并不行动,低低的笑起来:“九弟,构陷朝廷勋爵,这罪名却也不小,九弟当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顾柔嘉不解之下转头去看,皇后迎着晨光含笑,她立在金光中,笑容好似菩萨般慈悲。只是这慈悲的微笑之下,却是刀锋冷箭,令人胆寒。沈澈并不回头,拉着顾柔嘉的手,大步朝皇帝寝宫而去。
皇后只是立在宫苑门前含笑,身边的年轻女官咬了咬唇,问:“娘娘,安定长主和寿王若是执意不松口,陛下说不得只能放人,要是真的牵连到靖安伯爷头上去了,只怕……恕婢子多嘴一句,靖安伯爷可靠得住?”
“他靠不住又能如何?”皇后笑道,“这些朝廷勋爵,个顶个的明事理。顾家给靖安伯府害成这样,他攀咬与否,沈澈都不会放过他,而他若是缄口不言,于公于私,本宫都会好好照顾他的妻儿;可若是他趁机攀咬,本宫自会让他畏罪自杀。”皇后笑了笑,言辞间如同玩笑,“沈九或许可以让靖安伯府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他根本动不了靖安伯。哪怕有了所谓证词,可是动机呢?即便靖安伯在冀州横行霸道,可是和顾家并无龃龉。”
年轻女官静默的听着,又笑起来:“娘娘这等权谋制衡之术,可惜不是男子,不然未必不能逆了沈家的天下。”
“本宫连奕儿都守不住,要这天下来做什么?”皇后笑着,目光如同死水一样了无生气,年轻女官忙劝慰:“皇后节哀,太子殿下在天有灵,也不愿皇后如此。”
皇后转头,带着护甲的手轻轻托着她的下巴:“宸妃寝宫之中,你可曾去过了?”
“去过了?”年轻女官轻快的眨了眨眼,狡黠至极,“依着皇后的话,婢子已经将里面的膏呀粉啊全部换掉了。凭得九王手眼通天,也没能耐从一堆新的膏粉中寻出半点痕迹来,这辈子他也别想给宸妃洗刷了冤屈。”
“你很好,不怪本宫提拔于你。”皇后微笑,托着她的脸,无名指和小指上的护甲亮晶晶的,“你知道本宫为何不对顾晏如下手吗?”
“娘娘自有妙计,待时机成熟,以贵妃为饵,要了九王的命。”
“可惜本宫并不想要沈澈的命。”皇后松开年轻女官,缓步往凤辇去,声音在风中似有些飘忽不定,“本宫要他活着,活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