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知沈澈口中的“他”是指谁,想到皇帝看向自己的灼热目光,顾柔嘉难免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原本因为不安而微微胀红的脸儿渐渐发白,摇头道:“连珠帐再好,臣女也未必稀罕。”
“不稀罕?”见她如此说,沈澈反倒是抿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来,“多少人稀罕,也得不到。”一面说,他一面看向顾柔嘉,眼神很是考究。
他不明白,为何顾柔嘉会对他抱有那种期待,到底是什么缘故?若说她别有所图,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能让她图的?
哪里不懂沈澈的意思,饶是势力盘根错节的世家,若是家里女孩儿被皇帝看上了,得以入宫,家里就仿佛多了一个靠山。是以多少人家皆以女孩儿被皇帝看中为荣,当年顾贵妃以四妃之首位分入宫,原本青黄不接的顾家立时变得炙手可热,多少人纷纷登门祝贺,纵然被不少鼎盛的世家唾骂一声靠女人上位,但谁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尤其是顾贵妃这样多年一直盛宠不衰,来日若是诞下皇子,更将贵不可言。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顾柔嘉轻声道,想到前世姐姐的下场,不免对眼前的男子生出几分惧怕的心思来,语气愈发的艰涩,“况且、况且……谁愿意以色去侍奉能做自己爷爷的人?臣女不愿走上姐姐的老路。”
皇帝年近五十,顾柔嘉才不过十四岁的将笄之年,大燕婚嫁之事皆是早,皇帝的年龄,做顾柔嘉的爷爷也是绰绰有余了。
“是么?”沈澈轻轻颔首,算是知道了,“这宫里又有几分真心,谁不是利益交换,有舍有得。你肯信我来日必会飞黄腾达,因而待我好,不也是利益交换?”
他说话太过一针见血,顾柔嘉顿时更为窘迫,诚然她的确是想要讨好沈澈,以求来日沈澈看在曾经照拂过他的份上,放过姐姐和顾家。但被沈澈说出来,顾柔嘉忽的觉得好像自己藏着什么龌蹉心思一样,变得愈发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