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
猴子的这句话,也是他现下最想问自己的。
走,还是不走?
他是个吃不得大苦的人,吃不得苦,也挨不得揍。天庭里的人蓄势待发,他将猴子放了,必会被归为他一类,不放。
“我背你去云栈洞怎么样。那里是我的地界。”
进去了,便没人能抓得到咱们。
鬣鬣想带他走,话还未及出口,翠兰的“娘家人”就已悉数出来了。他们大约也看出了他的迟疑,疏忽间全部现出了法相,天雷滚滚,风云变色。猴子却还在他的身上。
掏了掏耳朵,他祭出如意金箍,回手一甩,便将冲上来的天兵击出三丈之外。
“挨打了?”
他戳他的脸,扒猴崽子似的,上下左右端了一遍。甚至不问,他是否真的想过要背叛他。
他由着他扒,扒疼了,也不做声。
“等着,老孙替你讨回来。”
随着那一声笑,猴子纵身跃起,挥起金箍跟天兵战了个天昏地暗。
三天三夜,那场仗,打了三天三夜,鬣鬣睁着眼睛,看了三天三夜。天上诸神尽到,各路法宝齐落,打不过了。
神光降下之时,猴子已遍体鳞伤,将将落下之际。鬣鬣祭出九齿钉耙,死死撑在了悟空身前。
“师兄!快走!”
这大约是他此生管得唯一一桩闲事了。
猴子喘着粗气,俨是累了,拖着疲惫残躯,骂了声。
“呆子。”
鬣鬣这次没挨打,眼圈却红了。
他说:“师兄,你走吧,你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
悟空笑了,反问他。
“他们应承你什么了?要是伤我,你能得到什么?”
鬣鬣老实回答。
“官。”
“甚么官?”
“天蓬元帅。”
“比弼马温大吗?”
“应该……”
他不解他为何问得那么详细。
下一瞬,他就在他的惊愕中近身而上,突然将身体送到了九齿钉耙上。鬣鬣的钉耙,乃千年寒铁所制,一旦破开肉皮就会穿骨而入。
“也好也好,那便去吧!”
天上众神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猴头结结实实吃了一记,狼狈驾云而去。
孙悟空败了,只身逃回花果山,天兵追寻多日也未发现踪影。
一场天猴大战,最终以妖猴败北,天庭完保尊严而告终。
鬣鬣被请上了天庭,得玉帝王母设宴款待,参与大战的诛仙们却并不情愿。他们觉得他并未付出什么,甚而还有包庇之嫌。
“若使者肯将猴头引入阵中,我们何曾会耗损这许多兵将?!”
“法光落下,使者还曾以九齿钉耙相抵。”
不满的声音太多了,鬣鬣照旧喝他的酒,吃他的肉。暗暗将琼浆玉液与吕四娘的红颜烈做了对比。
少了人气儿,缺了醇香。
还是地上的酒喝得舒坦啊。
然而天上这一遭,他既来了,便没想过再回去。
这是他师兄用那一耙子伤换来的!
撂下酒杯,他态度一般的拱起双手,大幅度的给玉帝王母各行了一礼。一般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又感受不出太多恭敬。
他说:“那会子就说叫我配合,我没甚么实战经验,就只会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