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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戴一副眼镜,个子很高,声音低沉,看不出是谁,似乎并非艺人。
叶嘉树怕惹麻烦,将风帽戴上,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拐进旁边的路上。
叶嘉树房子是四年前租的,老小区里的两居室。跑了两年龙套,手头多少比以往宽裕,但他没搬家,习惯了把演戏和戏下的生活划分得泾渭分明。
掏钥匙开门,里面一股洁净的气息。
侧卧里亮着灯,传来放音乐的声音。
他顿了顿,喊道:“阿雪。”
片刻,一个年轻女人从侧卧走了出来,冲他一笑:“戏拍完了?”
季雪和他十五岁就认识,那时候还有一个陈斯扬。
他们三人一起在这老房子里合租,季雪和陈斯扬住一间,叶嘉树单独住一间。
他们一起替下个月的房租发愁,一起赶赴一场又一场的校园音乐会,一起买啤酒回来,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指着墙上Led Zeppelin的海报,赌下一场输赢。
直到十八岁那一年,陈斯扬车祸去世。
然后时间这一座钟表突然之间指针紊乱,他在两年后的今天徘徊,却觉得昨日的影像仍然残留于此处,而季雪是陈斯扬的遗产。
叶嘉树“嗯”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拉开以后仰头灌了一大口。
“下一个通告什么时候?”
“不知道……等朱姐通知吧。”
“……那后天能陪我去趟医院吗?斯扬他爸情况不大好,阿姨说,可能……”季雪身形瘦小,缩紧的肩膀格外萧瑟。
叶嘉树揉了揉眼睛,额前头发落在眉前,他被寒风吹红的脸上,显出一种无所适从的仓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