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离开了天心月,他握上了自己的剑,对天心月道:“不。”
天心月眨了眨眼,她掩住半面轻咳了一声,叹道:“先生别气,我不胡闹便是。”
西门吹雪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里分明就是十足的不信。
西门吹雪看着天心月的目光永远明亮,透着冬日晨间里独有的清冽。每每被这么看着,天心月都会忍不住生出一种错觉,一种眼前的男人看透了一切,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天心月张了口,下意识就说:“我对这位霍管家并不——”
话说了一半,她又笑着藏了回去。
西门吹雪看着她的眸光没有半点儿改变。
他知道的。
他也并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
他为什么会知道?
天心月心里的那点儿苦涩不知何时又化成了蜜糖,填满了那道缝隙,堵住了风口。她的心脏里暖洋洋的,以至于她举起了手,向西门吹雪道:“真的不胡闹了。”
她看着西门吹雪手中的剑:“我知道你喜欢剑,也在乎剑。”
“我放弃了。”
她明明都没有说自己放弃了什么,西门吹雪却像都知道。他顿了一瞬,走了回来,伸出了手抚了抚天心月的头顶。
西门吹雪道:“我去去就回。”
如果要按照天心月本来的计划,霍天青和上官飞燕的争吵可真是个让她插足的好机会。她该趁着霍天青心烦意乱回屋子里弹上两首曲子,好进一步搅乱这滩水。
可她放弃了。
西门吹雪对剑的纯粹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不该、也不应侮辱这把剑。
与独孤一鹤的决斗是这个男人寻道的方式,无论生死都是他所选的路。天心月能做的,她唯一该做的,她都做了。她已经告诉了西门吹雪,他的剑上不是一条人命。这句话是会让他的剑更快,还是让他的剑被缠住更慢——都不重要了。
这一战后,西门吹雪的那颗剑心会越发璀璨。
而天心月想赌一次,她想去相信这颗她为之奔波千里的心。
相信。
天心月有些新奇。她从未信任过除去自己以外的人。即使面诸葛神侯,她也没能十足的去相信对方,仍旧每一步殚精竭虑,思百步、乃至千步。诸葛神侯没有背叛他们的约定,所以群芳谷消灭的很顺利。但即使诸葛神侯背叛了,天心月的计划里也将此考虑了进去,群芳谷依然会毁,至多拖上一年,至多拖上她一条命罢了。
可她现在却想要去相信西门吹雪,转而放弃自己已经迈出半步的局。这感觉让她新奇却又有趣。
她趴在踏上,弯着眼想:倒也不错。
西门吹雪不也在相信她吗?
在西门吹雪的屋里待了一会儿,天心月觉得无趣了,便推门要回去自己的屋子。
她刚一开门,便见到了站在门外,面带笑容等着她的上官飞燕。
她今日倒是没有穿黄衫,转而穿上了一件杏花色的薄裙,越发映得她面若桃花,妍妍娇俏。
上官飞燕笑意盈盈地看着天心月,声音也如她人般轻快爽朗。
她对天心月道:“前辈,又见面了。”
人渣总能一眼在人群里认出人渣。这是恶人们独有的嗅觉。天心月并不意外上官飞燕会察觉到她不是个普通琴师,女人的直觉有很多时候都是不讲道理的。
但在现实里,重要的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