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袖本就容貌精致,此时笑起来更是双颊染晕,颇为惑人。秦煌看在眼中,暗暗感叹了一阵,倒是没忘昨夜那一笑杀机,此时反把之前的调笑心思收了收,他微微倾身,嘴上却不肯认输:“若得姑娘作陪,再无趣的书本也读得下来,却不知我若帮姑娘做成了江南之事,姑娘能予我何物?”
他这话暗示的意味极浓,配上一副俊美容颜,竟不让人觉得唐突,反倒会生出一种沾沾自喜之情。若是一般女子,此时必会红了脸颊,可唐之袖脸皮极厚,此时闻言只抬了抬眼,语调平平地回答:“唐门中人皆知我极为吝啬,只进不出,郎君若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怕是打错了念头。况且,我让你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应了,日后江湖相见喝上一杯未尝不可,你不应,再见时不过点头擦肩,如此简简单单岂不更好。”
秦煌叹息一声:“姑娘这般冷情,竟连个讨好的机会都不给我。”他转着手中的杯子,却并不喝,只看着唐之袖,言语间终于多了些谈正事的架势:“不知姑娘所托何事?”
唐之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此时见对方当真有意应下,反倒多了几分迟疑,犹豫了一阵,才微微压低了声音,道:“郎君若去江南历练,想来会经过余杭。前几日藏剑山庄的五庄主叶凡拐了我唐门女儿离家……”她言辞含糊了一阵,末了直接跳过这一段:“叶家几位兄长倒是通情达理之人,但其父极重规矩,若知晓此事必定坚决反对。”
她说的不甚清晰,秦煌等了一会才意会到其中的深意,随即略略蹙眉,道:“姑娘是希望前我去相助叶五庄主?可此事乃藏剑家事,外人大约插不上手。”
“并非如此。”唐之袖表情漠然,微微垂睫掩住眸中的讽刺,语调清冷:“叶老庄主年事已高,并不理会庄中琐事,若是叶家几位庄主有意隐瞒,他一时半会也难以知晓。我只希望郎君途经余杭时,能想法子将此事传入叶老庄主耳中,莫令其蒙在鼓里。”
秦煌手上动作顿住,面上浮起一抹意外:“你欲知会叶老庄主……莫非是不看好这桩婚事?”
唐之袖轻轻摇头:“婚事能成与否并不在我,端看叶老庄主如何选择。我唐家女儿嫁到藏剑,总有一天要面对父母长辈,瞒着一时,难道还能瞒上一世么,若是等过了门再告知真相,其长辈如何不会恼?为人媳者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只怕叶家兄长担忧过度,好心办了坏事,不如提前知会一声,令双方都能有个回旋的余地。”
对于这样的回答,秦煌只是点点头,他亦知这事放在中原极不光彩,因此并不多置喙。
“此事我记下了,不知姑娘何时前往余杭?”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唐之袖掏出帕子沾了沾嘴角,随即起身。她已经越过窗户看到唐无寻乘马一路飞驰而来,在客栈前勒马止步,只抬头看她,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我得走了。”
唐之袖摸了一把腰间的千机匣,同时反手冲客栈伙计扔出一锭银子,却不料半途突然冒出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将那锭银子截了下来。
“你……”
“姑娘的东西如何能这般随便予了旁人。”秦煌狡黠地笑着,手一转便将银子揣进了自己怀里,随后又从身上摸出一小块金子,直接抛到同样傻眼的伙计面前:“这些可够?”
那伙计呆了一下后猛然反应过来,立刻双眼放光地将金子紧紧攥在手中,口中连连道:“够了够了!多谢郎君的赏!”那一块金子虽然个头小了不少,但论价值却远远高于银子,由不得他不欢喜。
唐之袖扯了扯嘴角,目光自对方耳边的黄金流苏发饰上掠过,并回敬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随后手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