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少爷。”
出了客栈,唐之袖微微欠身算是行了礼,唐无寻的马匹后面挂了两个形状规整包袱,带着淡淡的沙土和植物汁液的味道。她牵来自己的马,顺手取了一个挂在侧边,又将从客栈买来的烙饼肉干和水囊分了一半给他,轻声道:“这个时间出城,只怕入了夜才能赶到下一个镇子,少爷得有个准备。”
唐无寻没有接话,他今天同样换了一身劲装,戴着面具,此时挺直了脊背坐在马上,目光冷冷地看向客栈门口。
“是他么?”
唐之袖一回头,便见秦煌竟也跟着下了楼,正抱着双臂靠着门槛,面上似笑非笑,见她望过来,还颇有闲心地挥了挥手。
“唐姑娘,听某一句劝,那包袱还是丢了为好,莫要让旁人得了趣。”
包袱?
唐之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那灰扑扑的布包,她于制药一道并不精通,只能嗅得出其中装了不少药草,却无法分辨,不过能令唐无寻在着急赶回蜀中的时候还不忘带着的,肯定不会是普通药草。
唐无寻静静地看着对方,末了忽然勾唇一笑,顿时惊艳了附近无数路人,但落在唐之袖眼中,却罕见地让她升起了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在唐家嫡系几位少爷中,唐无寻的脾气算是最好的,等闲不会发怒,可若真怒起来,连他的父亲和弟弟都要退避三尺。秦煌的举动在唐之袖眼中就是妥妥地找抽,唐无寻近来心情本就不美,再被火上浇油,那结果……
她很识相地闭紧了嘴,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恨不得连浮光掠影都用出来。
“你说的不错,这些药草未经处理,随便交于旁人确实不妥。之袖,把东西换回来。”唐无寻声音淡淡地吩咐,同时将一个密封小瓷瓶扔给她,“这是我近日里做出的成药,你留着用吧。”
唐之袖乖乖地将包袱调了个个儿,两包药材重新回到了唐无寻的坐骑上,她自己则载了全部的食物与水,鼓鼓的样子略显累赘,惹得那马儿不满地连连刨着蹄子。做完这一切,她顺手将唐无寻扔来的小瓶揣进怀里,随后立刻感觉头皮一麻,抬眼一瞄,果然又是秦煌。
“姑娘对男人倒真不设防,昨日便是这样,现在……”对方脸上笑意不变,但声音中却隐隐带上几分凉意,“我虽长在西域,但毒公子唐无寻的名声也有所耳闻,这位之袖姑娘有时候真不像是你们唐家教出来的呢。”
“不劳阁下担忧,我唐家堡弟子,自有唐家长辈教诲。”唐无寻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同时操纵着马匹走了几步,挡住秦煌的视线,“阁下昨日失礼在先,如此,与我唐家的过节便一笔勾销,日后若再有冲突,自是手下见真章。”
“之袖,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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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纵马出城,一路疾驰,行了许久之后,方才见不到瀚兰城的影子。
唐之袖隔着斗篷摸摸收在腰间的瓷瓶,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当下拍马加速与唐无寻并肩而行,开口道:“无寻少爷,你给我的到底是何种药物?”
“是我新研制的一味迷药,用了些沙漠特有的药草,我为其取名为日醉。”唐无寻的声音隔着斗篷忽高忽低地传出来,忽而语调一转,道:“那明教弟子乃是少见的影月字号杀手,我虽未与其交手,但也看得出这人不简单,明教在西域势大,竟连隐元会都得避其锋芒,瀚兰城有这等人物坐镇,要打开局面想来还得费上一番功夫。那迷药……算了,你还是还给我吧。”
“少爷既送出了手,哪有要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