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自问浮光掠影修得够好,不知首席是如何辨出来的?”
唐之袖微笑不语。
——有一种外挂,叫插件。
见她不说话,唐无机也明白问不出什么所以。他扭头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阴山氏,嘴角一撇,语带讥诮地道:“我记得你,前儿巴巴上门被堂主拒了,如今竟又求到了首席身边,你这妇人手段倒多。”
阴山氏被他这么质问着,反而镇定下来,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红唇勾起,一举一动间不知不觉添了几分媚意。
“公子想是误会妾了。”她柔柔地拜了下,侃侃道:“先时妾只为避开地鼠门中的眼线,才择了人少的夜里上门拜会贵堂主,未料竟引得堂主娘子大怒,丝毫不给妾分辩的机会,以致后来误会渐深、不得开解。妾虽委屈,但亦有思虑不周之错,因而一直无颜登门致歉……”
“窈娘子这张利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唐无机面上的嘲讽之色愈深,对方的柔声细语在他听来就如树上的乌鸦聒噪不停,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虽不入教坊,但也听得窈娘子昔日的鼎鼎大名,这口舌上的功夫,原来是天生的么?”
阴山氏被扒了底,也不恼,一张芙蓉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然而外头的人却没有这么好的涵养。只见帘子一动,那伙计打扮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忽地从外间冲了进来,竟满脸怒意地冲着唐无机挥拳欲打,同时口中大骂道:“你个黑心冷血的……啊!”
似唐无机这等满身戾气之辈,如何会被动挨打?那少年甫一动作,他便先发制人一把钳住对方臂上命脉卸了力气,另一手同时以指为刀,精准狠辣地袭向周身大穴。
伴随着一声痛呼,那少年直直地朝着地上跪了下去,发出“咚”地一声闷响,与此同时,唐无机的两指不偏不倚落在他肩上,只听得“咯啦”一声,那条手臂登时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一颗蜜枣同时从那少年身上掉下,滴溜溜地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裂成了几块。
唐无机顿了一下放开手,不理那一头冷汗神色扭曲的少年,只神情古怪地看了眼唐之袖,哑声道:“首席恁地心软?”
原来就在唐无机的手刀落下的前一刻,唐之袖已掷了一颗蜜枣准确打在那少年的膝上,迫使他吃痛跪落,这身子一偏之下,唐无机的两指也随之失了准头,只落在对方肩上造成了个臂膀脱臼软骨挫伤的轻微伤势。
直到这时,那阴山氏才冲口而出了一声轻呼:“贵幺儿!”
那少年脸色惨白,却倔强地闭紧了嘴不肯再叫,只神色怨毒地死盯着唐无机,口中勉强道:“我无事,二姨……”
“当然无事,”唐无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旁边,语带恶意地道:“给首席大人磕头吧,若非大人相阻,就凭你随意近我身,这点子功夫早废了。”
“无机。”
唐之袖神情冷淡地阻止了唐无机的嘴炮,她用指甲刮了刮茶杯壁上的花纹,抬眼盯着虽显焦急却依旧稳得住的阴山氏,道:“夫人在地鼠门待过些许时日,当知道不少堂口和招呼句子,我向来懒得废话,不知夫人可愿助我?”
阴山氏当下一愣,似是没想到唐门的首席竟会这么容易便松了口,然而她心思十分机敏,愣过之后,便立刻又行了一个福礼,口中道:“蒙大人不弃,妾自当尽力。”
听她应得痛快,唐之袖这才露出个满意的浅笑,虽说人心难测,但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