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吵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交谈声传来。没过多久,段正淳带着一干家臣出现。镇南王看着已经近乎刺猬的院子,和正站在一群横七竖八黑衣人尸体之间的萧紫衣,内心复杂无比。
愧疚,难过,震惊,一系列感情醇厚浓稠的像是村封了多久的酒,苦涩与甘甜交杂。但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扶起坐在地上的儿子。关切的问,道。“誉儿,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段誉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摇了摇头。在亲眼见证了一场屠戮以后,他的心情正处于一个难以形容的状态,说不上好与不好。
只要稍做回想,他的眼前就会出现刀光,在月色下折射的光芒。冷冽,残酷。厚重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拍在一个个人的脸上,把人拍倒在地面上。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寒意从脚底冷到了头顶。也不知道是因为雨夜受了寒,还是恐惧。
嘡啷,手中的刀被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萧紫衣试着活动了一下有些脱力的手腕,走向了此时场间能做主的人,也就是她不负责的老爹,段正淳。手指向着身后指了指,她漫不经心的说到。“段王爷,这些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后面的话,萧紫衣还想酷酷的说完,却没能抵住黑暗的侵蚀。她又一次的昏倒在了地上。
“阿紫妹妹!”段誉赶忙冲上前抱住软倒的身体,发出惊呼。紧接着,他就发现萧紫衣的身上传来浓厚的血腥味。
雨还在下,夜幕中月色悄悄的掩住了自己的身影。
次日,雨过天晴,阳光明媚的照耀在大地上。湛蓝的天空完全看不出昨日下过一场滂沱暴雨。也很少有人知道,在昨夜的暴雨中,发生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
朱丹臣头疼的看着牢房里沉默不语的杀手,心中想着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在牢房里来来回回踱步了数次,让坐在一旁的褚万里原本平静的心绪也变得暴躁。
“你就不能消停会!”
转动着手中的判官笔,朱丹臣长长的叹气。“愁啊!”
在朱丹臣,褚万里在在牢房里唉声叹气的时候,听花小筑里。
一身青衣的段誉坐在窗边的小木板凳上,手里正捧着一个瓷碗,小心的吹了又吹,才伸出勺子,递到露出痛苦神色,瘫在床上的萧紫衣面前。
“乖,这是厨房特意熬的桂圆红枣粥,吃一点吧。”
“不——”萧紫衣有气无力,声若蚊蝇的拒绝。她此时脸色惨白,眼眶下发黑,嘴唇干裂的像是好几天没喝水。憔悴的令人心疼。小腹上传递到神经的强烈的阵痛让她只想咬紧牙关一动不动的缩在厚厚的棉被里。
和身体上的外伤比起来,生理期那犹如在小腹上用钝刀一刀刀割的痛楚更为难以忍受。并且,这还是一种外人(男性)难以理解的痛。
“阿紫,你这样不吃不喝是不行的。”
“我什么也不想吃,肚子疼。”
段誉不死心,仍旧想要让萧紫衣吃一点东西。他苦口婆心,絮絮叨叨的说着。“我问过大夫了,他说你这个时候更应该吃一点东西才行。尤其是昨夜还大动干戈外加受了凉……”
“如果你不能给我止疼药或者直接把我打晕就闭嘴,出去!”
“阿紫……”
“出去,我要睡觉。”萧紫衣咆哮,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她几近崩溃。
段誉欲言又止的看着萧紫衣,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端起了不久前端进来的食物。临出门前,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萧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