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同湖儿、岭儿都无所谓。两个小的如今一多半时候都住在山上, 山上人多热闹, 且还能出去同边上村里的大小孩子一块儿玩,过得挺自在。灵素法子多, 只要离了人眼, 到哪儿都是一点脚尖的事儿, 中间的功夫还能偷偷去山上各处逛逛, 也逍遥得很。
说起来只有方伯丰一人把这家里翻新起楼的事情当回事儿在琢磨, 也是可怜。
如此刚想放下此事,第二天依例在苗十八那里聚齐吃饭时提了一句,苗十八却道:“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你们先搬来这里住就是了。谁说就非要住去山上!”
两个大人还不晓得如何答话,岭儿却劝苗十八:“师公,你同我们一块儿住山上去不好?那里许多兔子、野猪、鱼和水鸡野鸭, 师公烧起来肯定比娘做的还好吃!”
苗十八大乐,笑了会儿又正色道:“不成呐!要是现在就师公带着你们去那里住,那倒还不错。可这会儿都是些强凶霸道的人占着山, 我要去了, 还不得天天烧饭伺候他们?那不是找罪受嘛!乖囡囡想吃什么,只叫你娘把材料拿来, 咱们就在家做了安安生生吃着多好!”
岭儿想想也对, 便回头对灵素道:“那娘我们明天就搬来吧。”
湖儿却道:“搬家是大事, 哪里说搬就搬了, 咱们就——尽快吧。”
俩大人被架了起来,连个商量余地都没有了,只好点头答应着。苗十八就直接叫人给他们腾了个跨院出来,说他们什么时候想搬过来都成,说一声,他这里会给派人过去帮手。
如今夫子是在山上住一阵子,回湖边住一阵子的。夫子夫人则大多数时候都在山上住着,她同谷大夫十分投契,又正好两个人都教着一个徒弟,也是说不清的缘分。
燕先生身子比从前更好了,于是更大劲头扎进这针砭之术里,经他联络汇聚来此的医道中人也越来越多。谷大夫就更别想轻易离开了。
老司长则替灵素家管起了田地,尤其知道了方伯丰的养土法和良种选育法的细节后,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谷大夫这当娘的心细,赶紧遣人去山上告诉女儿女婿这边的情形,只说短时间里恐怕无法回去,叫他们莫要挂念。
谁知道过了几日,他女婿却从山上下来了,幸好之前说了他们住在这边山里,要不然还找不到人了。来了说是有件事儿想要找他们商议。
一问之下,却是现在娃儿们也一日日大了,他女婿来底下几趟见了县里的情形,只觉着如果娃儿在山上长起来,往后只怕也只能呆在山上了。他自己虽有些害怕平地上人生地不熟的生活,不过再替自家孩子考量,还是下来过日子的好。
老司长同谷大夫都无二话,只说他们自己拿定了主意就好。
回头两个人商议起来,却有些发愁自家那院子。从前是自家用不上,借给山上山下要去城里谋生的村人落脚用了,这回自家闺女女婿要下山来过活,这可怎么好?山上可挣不上什么银子,他们也买不起县里的房,自家那院子倒是足够这一大家子住,可那些如今借住的人又怎么办呢?
也真是稀奇的烦恼。
还是燕先生知道自己这师妹和妹夫,听说了他们家的事情后,就先同湖儿说了,叫湖儿告诉方伯丰一声,请他通知一下如今寄住在那里的人。反正他们搬下来也没那么快,早说了叫那头早做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谷大夫从灵素那里得了消息,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两个发愁的事儿却是别人替自己料理了,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