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安静静, 裙摆轻轻垂下, 偶尔抬头,看着野人的背影。
他的背脊结实宽阔,上面却纵横交错, 布满伤痕, 大概已经过去很久,而他身上最新的拿到伤痕, 就是她刚刚出手给他添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萧鱼虽是名门贵女, 之后又贵为皇后、太后,却也是讲道理的, 她因赵煊坠落悬崖,是这野人救了她,对她是有恩的……
只是他长得太吓人。
又是雄性,萧鱼对他终究还是有些提防的。
也不知道宫里的人何时会找到这里?她出了事情, 她父亲肯定很担心。还有那祁王赵煊,看似温润的外表,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她姑母不喜他是对的。
萧鱼小口小口吃着野果,举止端庄秀气。正想着这些事情,稍一抬头, 就看到那野人深邃的眼眸,也再看她。萧鱼的眼睛错开,紧张的抓紧了手中野果。
而后才敢对上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这里是哪里?你叫什么?你会说话吗?”
野人看着她,眼神淡淡,好像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萧鱼有些失落。既是深山野人,他听不懂她的话,又不会说话,也是正常的。依着他的生存方式,大概终日与野兽为伍。
野人加完柴,便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捉住了她的一条腿。
粗糙的手隔着布料握住她的腿,萧鱼登时头皮发麻,手中吃剩的半个野果不小心掉落在石床上,立刻就挣扎着欲将腿收回来。萧鱼紧紧皱着眉,眼睛看向他,见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她的脚,脸上并没有任何唐突的意思。
萧鱼不再动弹,看他接下来的举动。
野人握住萧鱼的左脚,伸手将她脚上穿得鞋袜脱落,娇生惯养的年轻姑娘,玉足莹白,细腻温滑。他的手掌粗砺,托着萧鱼的脚掌。萧鱼的脚趾下意识蜷缩,整条腿往后面缩了缩。
痒。
他握着的正是她扭到的左脚,萧鱼的眉头微微拢起,眼睛澄亮,便见着看似粗蛮的野人,捏着她的脚踝,用力的一捏,耳边便是一声清晰的……“咔嚓”,是骨头正位的声音。然后他便松手,将她的脚放开了。
萧鱼额头沁出薄薄细汗,双颊微微泛红,将脚缩回来,动了几下,立刻便露出笑容来:“不疼了!”
野人低低“嗯”了一声。
萧鱼眼睛一亮,试探道:“你会说话?”
野人看着她的脸,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些非常含糊的声音……萧鱼听不懂。但是她知道,她说什么,面前的这个野人,兴许是听得懂的。
他虽然看上去吓人,可现在,她好像也没有这个怕他了。再说萧鱼是将门女,胆子一向比同龄的女孩儿大些,这会儿面对这野人,心中也没有一开始那样的惧怕。
萧鱼说道:“我叫萧鱼,父亲他们叫我年年。”
她自幼丧母,体弱多病,虽出身名门,起名却非常简单。
野人再次张嘴,却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萧鱼并不意外,这深山野人,自幼无人教导,能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婴儿牙牙学语,也需要一段很漫长的过程,自然不奢求他能立刻叫出她的名字来。
……
萧鱼在山洞内休息一晚。次日醒来时,她掀开身上盖着的破旧被褥,朝着石床边的柴堆看了一眼。昨夜野人就睡在柴堆上,现在空荡荡,人已经离开。
养尊处优惯了,昨夜大概是太累了,睡在这硬邦邦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