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看着神色阴沉的卫启濯, 拉他回昭文苑, 路上问他怎么回事。
卫启濯缓了口气,声音犹寒:“朝会散后, 我与父亲、岳父大人一干人等往午门去,在将近午门时瞧见了大哥, 我见大哥急慌慌往外挤,上前拉住他跟他说慢着点,横竖都已经这咱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但大哥不听我言, 还一把甩开我, 冷嘲热讽,说他要赶着回来。我当时就让他自便。”
“大哥扭头往外去的时候, 我跟几位长辈并一众同僚在后面慢行,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前头传来阵阵惊呼,再抬头看去时, 就见乌泱泱一片人乱成了一锅粥。大哥那会儿还没挤出来, 正好陷在了中间, 被人又推又踩,等人群好容易散开,大哥满身狼狈,手臂还骨折了。”
萧槿不解道:“那大伯为何要怪罪于你?”难道不该懊恼没听弟弟的话么?
卫启濯哂笑道:“大哥归家来后连身上的伤也顾不上处理, 用另一只手臂扯住我,逼问我这回的变乱是不是我谋划的,目的就是想借机害死他。”
萧槿好笑道:“他缘何认为是你做的?”
“因为我当时嘱咐负责导引百官的内侍说如今天色晚了,又值正旦,众人都归家心切,要提防着人多拥挤,应当一路导引至午门。再就是,我之前的好意提醒也变成了假惺惺的脱罪举动,大哥认为我不过是故作姿态。”
萧槿嘴角微扯。可以说卫启泓很作了,把卫启濯惹毛了,到时候别说承袭爵位了,他连官位都保不住。
“今日为何到这会儿才回来?”
卫启濯长叹道:“陛下身子不适,起晚了,朝贺到中午才结束,陛下又赐了宴,筵席散后,陛下心血来潮,临时开了赛诗会,一直到酉时才结束。那时暝色已起,众人便纷纷往午门那边冲。”
萧槿点点头,这个跟前世的状况一模一样。
前世这一年的正旦节就是出了踩踏事故,事故原因就是皇帝临时开了诗会,臣工们被拘着不能归家。皇帝只顾着自己的一时兴起,忽略了今日是大年初一,众人都是思归心切,结果拖到傍晚才放人走,群臣前头有内侍导引还好些,但是到了近午门时,队伍已经完全打乱,众人百米冲刺一样往外挤,午门再是阔大也不能一下子容纳几千人,于是你推我搡之下,就发生了踩踏。
那回踩踏事件里,有几十个大臣受了伤,这回也一样,但好在没有致死的。只是不知皇帝知晓此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萧槿之前交代卫启濯到时候拉好卫承勉跟萧安他们,这种事她不好再使人去侯府特特交代,否则太过怪异。只如今卫启泓不识好歹,迟早要将自己作死。
卫启泓回了自己院子后,便命小厮将府上的三个大夫全叫来给他看诊。随后而至的卫承勉蹙了蹙眉,那三个大夫全是打外头请来的坐堂大夫,个个是杏林高手,一个能当十个用的,卫启泓只是手臂骨折又不是要死了,叫那么多大夫来撑场子么?他这个长子一向排场大。
不过他最看不惯的不是他这一点。
卫启泓转头看到父亲紧蹙的眉,压着脾气道:“父亲是觉得儿子叫的大夫多了么?儿子除却骨折,身上还有多处擦伤,难道不能多叫几个大夫来看诊?”
卫承勉眉头蹙得更紧,挥手命一众家下人等姑且退下,转头道:“这个倒也是小事,我只问你,你这刻薄的性子何时能改?你弟弟今日确实是好意提醒,你竟借此反诬,量狭至此,你还有个做兄长的样子么?兄友弟恭,兄弟相亲是要两厢互为恭让,你一味刻薄,仔细将来变作孤家寡人。”
卫启泓才跟卫启濯争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