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见天福满头是汗, 示意他坐下,又命人去沏一壶茶来。
天福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小的站着说话便是。”
萧槿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问道:“你是来传什么话儿的?”
天福朝萧槿一礼,抹了把汗,道:“卫公子命小的来给夫人带句话, 说他要在青州府那边多盘桓一阵子,让夫人莫忧。至于何时归来,卫公子说他也估摸不好。”
“那为何今日才来告与我知道?”萧槿见天福欲言又止, 挥手示意左右家下人等姑且退下,转回头道, “好了, 你可以说了。”
天福压低声音道:“小的是一路抄小道七拐八绕才赶过来的,所以耽搁了些工夫。”
萧槿攒眉:“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甚清楚, ”天福道,“卫公子让小的机警一些,不要被人跟上,小的就兜了个大圈。”
萧槿想到卫启濯此行目的,又思及他之前所说的猜测, 忽地起身:“启濯有危险?”
天福一愣:“什么危险?小的瞧着卫公子一切如常。”
“那为何让你来送信?而不是命他身边的侍从来?”
天福挠头道:“小的当时也是惶恐, 但卫公子说, 小的是本地人,熟悉此间地形,况且夫人也认得小的,由小的来传话,夫人不会往旁处想。”
萧槿轻吁口气。
确实,如果是别个过来与她捎信,即便是带来卫启濯的亲笔信,她也要存着三分疑虑,但如果是天福来递话,她就放心得多。天福是卫庄家中忠仆,当初卫庄最落魄的时候,天福也是一心护主。
天福又自袖中摸出一张帖子搁到了案上:“这是卫公子的手翰,请夫人验看。”
萧槿拿起拆看一番,只见上头只写了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字迹也确实是他本人的。
萧槿心下稍松。她向天福询问了卫启濯目下的状况,天福说卫启濯就是来查访时顺道拜会了宋氏跟卫晏,如今应当已经离开了卫家,往别处去了。
“他没说为何让你防着被人跟踪?”
天福摇头:“未曾,小的只是照着卫公子所言办事。”
萧槿思量一回,叹道:“也只有等他回来再说了。”
萧槿给天福安排了饭食,得知卫启濯吩咐说让他等他回来再回蒙阴,又在下人住的倒座房那头给他辟了一间房出来。
京师。袁泰归家来后,才在书房里坐下喝了口茶,就听见兴顺进来报说外头有人来送帖子,却未曾言明是哪家的,只道大人必定会对那帖子感兴趣的。
袁泰一顿,思想半日,挥手命将帖子拿进来。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兴顺执帖子而入,躬身递呈到袁泰跟前。
袁泰漫不经心地拆开,打算一目十行地扫过,但在看到第一列话时,倏地顿住。
袁泰瞬间坐直身子,逐字看完了帖子上的内容。
“送帖子的人呢?”袁泰忙问。
“小的接了帖子之后,那人便作辞离开了。”
“是何样貌衣着?”
兴顺描述一番,末了道:“各样都寻常得很,仿似也不是哪家下人,好似就是打市井里随意寻来的一个路人。”
袁泰沉吟俄顷,示意兴顺暂且退下,并交代他若下回再遇见那人来送什么,就将人留下。
兴顺垂首应是。
袁泰将桌上的帖子反复看了三遍,深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