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祯本身就没有掺和,他头先只是一直担心我参他个知情不报而已。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那群人不肯认罪,还要磨上一阵子。”
萧槿捏了捏他手指:“你说等这回案子尘埃落定,陛下会拔擢你么?”
“这个要随缘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是暂且不会给我的,我原先的户部郎中的位置倒是还在,只是我若在户部里官升一等,就要到侍郎的位置了,然而如今别说户部,六部所有的侍郎都没有缺位。”
“迟早的事,”萧槿拍拍他,“等你升了官,记得再请我吃饭。”
萧枎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萧槿觉得萧枎虽无愧怍,但心虚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中元节放荷灯时紧张成那样。后来她跌入河中之后应当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至于出现的那些幻觉,萧槿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卫启濯又使了曼陀罗花,但他说他并没有插手。
不过萧枎若是偏要自己吓自己,那心魔太重也是谁也救不了。
到了八月下旬,山东属官贪扣粮税谎报灾情的案子经过三法司多次会审,以众属官认罪伏法告终。
永兴帝在朝会上对卫启濯大加褒奖,又表示户部侍郎赵经邦昨日递呈丁忧,而卫启濯此番查案平乱有功,可升任补缺。
袁志听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袁泰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连卫承勉都是瞠目结舌。
卫承勉原本觉得自己儿子能在这个年岁上坐上正四品的位置已经是祖宗保佑了,没想到如今竟还能直升三品堂官。果然他这儿子除了不要脸以外,其他都是极好的,连运气都逆天。
卫启濯本人倒是镇定得多。实质上,他从萧槿的诸般言行中就能揣测出他的前程。萧槿前世那般惧怕他,她那张图上又显示他早早坐上了正三品的位置,那么可以想见,他至少是做到了尚书那样的高官,甚至做个更大胆的猜测,他可能取代了袁泰。
晚间归家来后,袁志与袁蔚兄弟两个来内书房寻袁泰。
袁泰这回失算,正自烦郁,瞧见两个孙儿过来,摆手直是赶人。
他前不久才在孙儿面前说卫启濯这回非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会惹得一身腥,结果如今被打了脸,连带着对卫启濯又多了几分恼怒。
兄弟俩互望一眼,又转向袁泰:“祖父,那几个涉案的官吏,最后怎就招了?”
袁泰面色阴沉半晌,道:“是我大意了,我原以为他们顾忌着我,又为着自己的前程,怎样都会挺一挺的。”
这种事一旦认罪,能保住命便是好的,遑论前程了,所以他之前笃定这群人不会招供,最后即便不能拉卫启濯下水,也能让他惹得一身腥。但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一步棋,那便是黄瑞。
黄瑞当初雇人杀卫启濯不成,反将自己搭了进去。卫启濯翻出了提刑按察司审问黄瑞的案卷,里面详细记载着衙门调查的结果,黄瑞一直挺着不肯认罪,但郑菱却因受不住刑罚,将自己如何得黄瑞的授意,如何预备拘着萧槿的事一五一十地招认了出来。皇帝还特意将郑菱押送到京师,带上堂来细细审了一回。
于是这案子就此打开了缺口。
袁志如今就在六部待着,想到卫启濯往后就是侍郎了,急问祖父可有法子将他挤下去。六部之间的人事调动频繁,连堂官都是调来调去的,所以没准儿哪一天他会被调到卫启濯手下做事,这可是不妙,他跟卫启濯是有积怨的。
袁泰思量半晌,摇手道:“我自有计较,你们且回去。”
袁蔚瞧出祖父是觉得二哥不靠谱,不肯多言,便拉着袁志一道离开了。只他心里也惦记着这事,到底是想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