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自从嫁进门以来还没这样憋屈过。她回头环顾一圈,瞧见沉默的儿子,咬牙道:“哥儿就这样不发一言?”
卫启沨抬眼道:“祖母既已决意,母亲便不要再起争端了。”
这显然就是萧槿摆了他母亲一道。他了解萧槿,萧槿虽然厌恶他母亲,但不至于上来就甩耳光,应当是被他母亲的什么过激言语激怒了才会如此,不过他们母子本就亏欠萧槿,他母亲脾气又太冲,被责罚一点也不亏。
卫老太太瞥了卫启沨一眼。
这个孙儿也是她一路看着长大的,样样皆出挑,若真是存着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那可实在是作孽了。
傅氏去祠堂领罚后,卫老太太交代卫启濯好生照料萧槿云云,足足嘱咐了两刻钟,又表示自己会挑两个经验老道的保母去照顾萧槿的饮食起居,这才放两人走。她坐下缓了口气,挥手命一旁侍立的嬷嬷将候在外头的卫启沨带了进来。
卫老太太令余人退下,盯着卫启沨看了须臾:“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萧槿回去之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孕妇的待遇。她从前总看别人怀孕,倒也没有特殊的感想,如今亲自体会,便觉得很是奇妙——一个小生命在腹中逐渐孕育长养,最终成型,这种体验真是太新奇了。
上回卫启泓与袁家的事最终以卫承勉去袁家登门送礼道歉了结,但面上是了结了,萧槿觉得怕是仇更大了。不过她有孕的事倒是着实令卫承勉宽慰了不少。卫承勉很是敲打了小儿子一通,千叮万嘱,一定要照看好萧槿。
萧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曾孙辈里的头一个嫡出,比先前秀娘生的那个金贵多了。
萧槿养胎期间,几个堂姐隔三差五就往她这边来,江瑶也来过好几回,因着都是生养过的人,所以都有不少经验可传授与她。卫韶容更是对这个小侄儿期待万分,虽已出嫁,但三不五时地也会回来一趟,给她带各种小玩意儿和补品来——大多数时候都是瞒着傅氏的,傅氏自打被责罚之后,就更加厌憎萧槿,恨不能让她落了胎才好。
这日,卫韶容又来寻萧槿时,闲谈间说起了一件事。
“永福郡主在中宫千秋节时送给皇后娘娘一只五色兔的事,四嫂还记得吧?”
萧槿点头,旋蹙眉道:“怎忽然说起这个?”
“那只兔子死了,”卫韶容压低声音道,“听说皇后娘娘为此震怒不已,还命宫正司仔细查了缘由,但最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因那五色兔是吉兆,娘娘一直耿耿于怀。陛下与娘娘鹣鲽情深,见娘娘为此烦闷,便命钦天监去查,谁知钦天监回话说,此兔之死,应在东南祸事,陛下近来都暴躁得很。四嫂说邪乎不邪乎,什么东南祸事?难道是倭寇又要来?”
萧槿差点一口燕窝羹喷出来。
什么倭寇,东南除了倭寇,可还有藩王。益王的封地建昌府就在江西,偏东南。前阵子才出了个篝火狐鸣的事情,如今皇帝让钦天监去算卦,竟然算出这种结果来,估计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槿这般想着又是一顿。她怎么觉得那只兔子是蜀王授意永福郡主送给皇后的?蜀王会不会暗中跟太子有所交通?
萧槿攒眉,她有点不记得前世益王起兵之后是谁去平乱的了。
“四嫂想什么呢,”卫韶容拉了拉萧槿,“四嫂知道倭寇的事?给我讲讲啊,我听说那群人都是打海上飘过来的,长得跟我们都不太一样。”
萧槿心道这个确实不太一样,这个时代的倭人不说长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