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如此恐慌无力,如此彷徨无措!我怕我们那一别就是永诀!我苦苦哀求,我一声声唤你,从白日求到晚夕,可你终是不肯见我!我当时全凭一口气吊着,听到屋内骤传恸哭,我便知你已不好,仅剩的那口气也没了,我当时便想立等死了去陪你。”
“你下葬那日,我看着你的墓穴,也想跟着跳下去,可我听说自尽之人的魂魄会困于天地之间不得魂归地府亦不得超生,我怕我这么死了反而会永生永世见不着你。我那阵子每日对着你的牌位发怔,日日活在悔恨之中。我去寻温锦复仇,可温锦躲了起来。”
卫启沨双目赤红,手背青筋暴突:“我前世死时也不能瞑目,我恨我没能亲手剁了温锦!我承认我做错了许多事,但如若不是温锦从中作梗,我们不会走至末路!”
萧槿面上波澜不起:“你觉着你眼下说这些能挽回什么?”
“我知道什么都无法挽回,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你有权知道,”卫启沨微微垂头,“但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问你,望你能如实答我。”
“从始至终,你可曾对我存过一丝喜欢?”卫启沨不安抬头,眼睛直直望着萧槿,话语竟有些磕巴,“抑或……抑或有些许好感?我……我其实多数时候只是跟你拌拌嘴,我后来许多时候都在讨好你,只你兴许……没发觉。”
他端端直直跪在她面前,仰望她神容,抛却一身骄傲,卑微入尘埃。
卫启濯也看向萧槿。
萧槿低头扫他一眼,漠然道:“没有。”
她的声音不重,但语落之际,卫启沨却只觉如巨山覆顶,压得他喘息不能。
他神情麻木,身子晃了一下,如同初冬枝头挣扎无力的枯败残叶。
卫启沨缄默半晌,突然伸手去拉萧槿衣袖:“槿槿,让我被桎梏十年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萧槿步子一撤,躲开他的手:“你还真说对了。”
卫启沨抓了个空,垂眸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轻声自语:“那我如你所愿。”
萧槿忆及前尘往事,突然跨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激愤之下气力颇大,竟几乎将他半提起来。
“卫启沨,你累我一生,难道我不该让你偿我十年?!”萧槿说着话扬手就狠狠甩了卫启沨一个耳光。
卫启沨被她打得脸颊一偏,回头望见她眸中汹汹怒焰,少间,竟是轻轻一笑。
“我也认为应当,”卫启沨双目炯然,近乎吼声,“你让我偿还,我便心甘情愿地去!但你我鸳侣十载,同寝同食,你告诉我,你如何做到全然视我为陌路人的?”
他情绪越发激动,猛地冲将过去把萧槿死死按到树干上:“我从前就总在背地里管你叫萧木头,果然就是木头一样,你这名字不白取!我若是不喜你,会在你面前一再忍让?”
卫启濯见状瞬怒,上前拉扯卫启沨,但卫启沨失控之下竟然力大无比,两人争持不下。
卫启沨仍旧紧紧抓着萧槿的手臂,双目火星四溅:“泥人也有个土性,我纵理亏,也是有脾气的,你以为你缘何能一再在我跟前抢白挖苦?你激愤之下掌掴我推搡我,我从来都任由你来,我脸上身上落伤也都帮你瞒着,岑哥儿对我拳脚相加,我被打得满面淤青也未还一下手,父亲母亲瞧见我的伤要寻顺天府尹来整治岑哥儿,我全按下了,你以为缘由何在?我难道是怕了你侯府不成?!”
萧槿挣不开他的手,一时也恼了,抬腿狠狠踢他,怒道:“是我让你受着这些么?你早跟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