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濯笑得讽刺:“你没想到也是不奇怪,你那个时候不是一心懊恼没娶着你的温表妹么?你觉得她不如你的温表妹娇软可人,但你可曾想过,你那般待她,她会在你跟前撒娇服软么?我倒是见她跟堂妹谈笑时,语态温软,瞧着便是个性同玉润、可爱率直的姑娘。”
“不过其实你眼瞎与否也还在其次,你与她,始于欺骗,她跟你婚前亦非两情相悦,她平白被你骗进来,你母亲还四处造谣说她不能生养,你认为她应当原谅你、接受你么?”
他面对着眼前的卫启濯,忽然恼羞成怒,愤愤离去。
他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卫启濯说的是对的,他跟萧槿之间的问题太大了,祸根早在最初便埋了下来。
但那又如何,她是他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要他不跟她和离,这便是改不了的事实。
到晚,他早早沐浴更衣,在镜前仔细拾掇了一番才转去卧房。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已经换上寝衣的萧槿。她并未留意到他,兀自立在着衣镜前左右对照。
“最近脸好像变圆了,”她小声嘀咕,“要少吃一些了。”
她直起身捏捏自己的脸颊,轻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暴瘦。”
他不禁轻笑出声。她听见动静转头望来,神色一凝,回身就往床榻去。
他见她躲他跟躲瘟神似的,心里一堵,特特坐到她身畔:“我好像发烧了。”
他见她不吱声,看着她道:“你怎的不说话?”
她翻他一眼:“你发烧与我说有何用?府上不是有现成大夫么?”
“你来探探我的额头。”他说话间便去抓她的手。
她后撤躲开,径直躺到了最里侧,背过身去不理他。
她一早便提出跟他分房睡,但他不肯答应,她挪到哪个屋子他便跟着挪过去,她认为他是在刻意跟她作对,末了不再折腾,但每回睡觉都要躺到最里侧,离他远远的。
他被她这么晾着,很是尴尬,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跟她说。
“你往后警醒一些,仔细旁的男人打你的歪主意。”他对着她的背影道。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要睡了。”
他攒起眉:“我与你说正经的,你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萧槿一掀被子翻身坐起:“谁会打我主意?你又发什么疯?”
“你生的这般样貌,人又傻乎乎的,我不提醒你能成么?”
“你说谁傻乎乎?你才傻乎乎。”
他气道:“你难道不傻么?你要是真不傻,怎会不知……”
“不知什么?”
怎会不知我喜欢你。但这话他如今还说不出。
她见他闭口不言,讥诮道:“沨沨,你要真发烧了就去看大夫,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作你的画填你的词,不要镇日在我跟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你讲话。不过你要是哪一日想通了愿意跟我和离了,欢迎来找我。”
她看他张口语言,抬手示意他住口:“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就去找你的温表妹去。”
“我早就不跟她往来了!”他情绪一时激动,待要继续说下去,她已经倒头躺下,不再理会他。
他对着她露在锦被外的脑袋干瞪眼。
还是要等。等他的病彻底医好,他就可以卸下心里的包袱,跟她坦明一切。
但这一日似乎遥遥无期。
他曾在某个夜晚忽然醒来,睁眼望着萧槿的背影便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