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年纪阅历家世都相差不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这边正热热闹闹地吃着呢, 雅间的门陡然一开,慕容珵美一副欲进来的模样, 看到室内场景却又是一愣,随后拱手致歉道“抱歉抱歉,我走错门了。”
“诶, 看慕容公子这话说的,大舅哥到妹夫房里, 怎么能叫走错呢?”一名与姚景砚同来的杜姓男子语带笑意的大声道。
慕容珵美闻言,笑而不语,似是默认,看了桌上钟羡一眼便大大方方走进门, 跟众人打招呼。
众人一一回过礼,钟羡突然对慕容珵美道“杜公子方才说大舅哥进妹夫房里,不知在座各位谁与慕容公子做了姻亲兄弟, 钟羡回京不久,孤陋寡闻, 在此先恭喜二位了。”
他这话一出来, 满屋子都安静下来。席上众人面面相觑, 慕容珵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姚景砚就坐在钟羡身边,闻言咳嗽一声,侧过身对钟羡道“文和,此人不就是你?太尉府与大司农家议亲已久,整个盛京都已经传遍了,难道你不知?”
钟羡俊眉一皱,道“不知。”
众人又是一番沉默。
姚景砚干笑道“那想必是你回家养病,钟太尉与钟夫人之前关切你的病情,是故还未有空与你提及。倒是我等嘴快,先漏了口风。”
钟羡看着姚景砚,正色道“既然我回来月余我爹娘还未与我提及此事,那想必我钟家还未去大司农府下聘吧。若已下聘,我爹娘不可能不告诉我。男女婚姻大事,岂同儿戏?未曾下聘,便是八字还未有一撇,姚兄你身为右丞相之孙,理应谨言慎行,何故人云亦云?岂不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此事最后不成,我自无妨,你却叫慕容公子的妹妹如何自处?”
“听钟公子此言,仿佛甚不赞同与我家联姻。莫非钟太尉之前与家父所议,钟夫人来府中相看我妹妹,都是在戏耍我家不成?”慕容珵美不悦道。
“慕容公子切勿动怒,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凡事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眼下你我两家并未有联姻之实,外头便疯传令妹要做我钟家的媳妇,若我一个不好旧病复发死了,那令妹岂不是要背负克夫的名声?明明我钟家连聘都未下,却要令妹无故负此恶名,对令妹何其不公?慕容公子你以为如何?”钟羡不紧不慢道。
慕容珵美见他为了自圆其说竟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咒,气得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满桌人都看着钟羡。
秋皓目瞪口呆地说“文和,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文和吗?”
钟羡微笑“怎么不是?你觉得若我有妹妹,我会在男方未曾下聘之前任由旁人在外头如此议论她的婚事吗?”
秋皓瞬间回神“不会。”
钟羡道“这便是了。我分明是为他家考虑,他却怫然而去,非我得罪,实乃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众人无话可说,于是纷纷拿起酒杯,又开始说笑饮酒。
这一番饮宴下来,钟羡回到府中时夜已深了,也无人找他麻烦,遂一夜无话。
陛下虽封他为御史,却并未规定他到任的时间,只叫他自己酌情而定。是故第二日钟羡还能一早起来准备陪同钟夫人去上香。
钟夫人都把捐给庙里的一应米粮布匹准备好了,大司农府却匆匆来了一名仆妇,说她家小姐昨夜偶感风寒,今早便发起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