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木桌上放了三菜一汤,肉香与米饭香气交织在这座还散发着淡淡木香的小屋中,倒是有些小家温馨的感觉。
长安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
金黄喷香外酥里嫩的烤肉依旧是切成她喜欢的薄片,旁边配着酱料。一道荷叶蒸鱼,鱼肉都是片好的,上面寥寥几根青葱,下面薄薄一层汤汁,看着就很鲜美的样子。一盘素菜,那菜长安不认得,大约是当地特有的,叶片大概手指那么长,绿中带一点紫色。还有一碗不知是什么鸟和木耳山菌做的汤。
自他们过来陈若霖的手下就离开了,所以毫无疑问,这桌饭菜都是出自陈若霖之手。
“想不到你还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安道。
“所以你怎么忍心宁愿看外头的林子也不看我呢?”陈若霖将筷子分给她,含笑问道。
“我若杀了肥肥,你还能无动于衷地与我谈笑风生?”长安接了筷子,不答反问。
“能啊。你若杀他,定有必须杀他的理由。你的不得已便是我的不得已,我自是不会怪你。”陈若霖不假思索道。
长安“……”是她傻了,居然指望这个男人会如她一般对身边之人有恻隐之心。
“更何况,你怎知我就一定杀了你的‘肥肥’呢?在此次之前,我在别处做过三次尝试,对什么样的分量能造成什么样的破坏清楚得很。伤亡当然还是会有的,什么样的成功不需要付出代价?但这个代价不会太大,相信我。”陈若霖补充道。
长安看着他,道“我纵不相信你又能如何?你该做,还不是一声不响就去做?都杀光了也好,如此,待我要走时,便没什么能留得住我了。”
陈若霖道“我可没想靠这些人来威胁你留下,我要你留下,只是因为你想留才留。”
“就你目前这做派,我不妨实话告诉你,难。”
“难在何处?你觉着我不堪依靠?”
“我为何要依靠你?我觉着我离你们这些臭男人远些反而能过得更好。”
陈若霖笑了起来,道“特立独行也要有个度。我早与你说过了,至少在大龑这片土地上,没有哪个女人是完全不依附男人,全靠自己过得好的。”
长安完全失去了与他说话的兴致,低头吃饭。
所幸饭菜还十分可口,米饭尤其甘甜清香。长安看了眼扔在火塘里的几段竹子,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吃的是传说中的竹筒饭。
晚饭过后,长安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转圈。陈若霖将桌上的残羹冷炙连同碗碟一道往一个带盖子的木桶里一扔,大约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在你夺位成功之前一直将我关在这里?”长安问他。
“你没发现我只为你准备了四套衣服吗?”陈若霖自己洗了手,换了水绞了条帕子过来递给她,“福州南边三郡是林家军的驻防之地,你在这里出事,就算为表重视态度,林氏父子也必亲至事发之地安排你的搜救事宜。飞马回榕城报信到他们赶来,五天时间足够了。待我杀了林氏父子,你回榕城养伤,我去潭州把陶夭带来跟你团聚。如此安排可好?”
“如何杀?”长安从他手中接过帕子,擦着自己其实并不脏的手。
陈若霖从里屋拿来一把巨大的长弓。
这弓长安别说拉开了,她连拿着都勉强,拎了一下就把它还给了陈若霖。
“如此硬弓,难不成你准备在大河这边射杀对面的林氏父子?”长安问。
“有你旁观,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