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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船祸
    乘船一路北上,碧波荡漾,渔舟晚唱,倒也是好景色。白芷懒懒的趴在船舷上,想着这次回京,此后就再难回吴地了,心里就淡淡的。自己今年已是十三,再过几年怕是就要许人家,既做他人妇,回娘家已是极难,更别说是回吴地。

    吴地虽不比上京繁华,倒也是闾阎扑地,舸舰弥津。自己从小便生养在吴地,闺中密友皆在吴地,自三年前迁到京中,除了母亲,嬷嬷,还有几个贴身丫头,就没有什么能说知心话的人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京中寻个好友,只是京中那些人家,个个势利极了,就连后院女儿们的交往都得是门当户对的,虽然白父官职不低,可在京中这个大官,世家,亲王俯拾皆是之地,也算不得什么,又加之白家在京中只是个新贵,根基并不深,因此与白家交往得好的人家并不多。再就是和白芷一般大的姑娘都有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感情自然更深些,白芷这个初来的,又怎么比得上?而且那些姑娘如今年岁大了,也很难像白芍她们那般对白芍不设城府。

    因着这些缘故,白芷一边想着吴地的种种好,一边又恶着京中的种种差,就越发地不愿回京了。

    且说白父三年前为何进京,原来三年前宫里有一贵人病重,皇上对其极为宠爱,于是广招天下名医,白家是吴地有名的医药世家,也收到了皇上的诏令,因祖父年老,受不得奔波劳碌之苦,而父亲作为白家的家传弟子,便代替祖父上京医病,果真医好了。于是龙颜大悦,赏了父亲在太医院做副使。

    祖父因为白家根在吴地,不愿一同上京,于是白父携了一家就进京。如今因着白父为人宽容大度,医术极佳,深得太医院提点喜爱,白父也做到了下设使。官职仅低于正五品的提点。白父如今不过四五十岁,那提点却已近权杖之年,白发苍苍,想着再过几年致事后,白父应会再升迁至提点。

    白芷正闷闷地,只觉得船身忽儿不稳,因白芷正趴在船边,差点就掉了下去。幸亏及时抓住了船舷,这才稳住身子。白芷忙叫了冬暖过来,一问才知船因为带货太重,加之船是年远的,竟发起漏来。满船的人都慌了,一班水手都跑去堵那个洞,谁知这里堵住了,那里却又冒水了。

    沈丘带着一家子从船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见到白芷,只是赶快唤她过来,又对王氏道:“你只管带好这一家子人,我去看看。”

    王氏拉着沈丘:“官人……”

    沈丘拍了拍王氏的手,示意她安心。白芷走上前道:“舅母不必担心,便是船发漏,只要拢岸了就无妨。”

    沈丘这才惊起,忙喊道:“快快拢岸,快快拢岸!”船上那一帮人这才晓得拢岸,急忙分一半人拢岸,一半人依旧堵着漏,不然要是这满船的货沉了,主家定要治船主的罪。

    原来这不过是只货船,从吴地载了些货回京,因为顺道,就带了沈丘一家,也正好用着沈官人的名号免他一路税课。

    眼看着岸渐渐近了,船却渐渐沉了,沈丘一家虽生长在吴地,却皆不识水性,那班水手大可跳船而走,只苦了沈丘一家并着白芷在船上着急。

    “母亲,母亲!有船,有船!”沈玉指着那边一只不知什么时候靠拢过来的船兴奋地叫到。

    那艘船上的人也看到了船头的人,冲着这边喊:“你们且不必着急,我们这就放小船下来。”

    只见从那大船上降下一只小船,快速地朝这边划来。一时间沈家就上了船来。只可惜原先那船却是并着一船的货沉了。

    还好白芷带的东西不多,刘嬷嬷离船时捡了些细软,再加上夏萤挑着白芷最喜欢的物件包了一大个包裹,白芷倒是没少什么。只是沈玉丢了好些心爱之物哭丧着脸,王氏则在一旁细细地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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