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夜王氏睡到三更时分,听到船舱中侍女来来往往,忙拉着一问,原来竟是那个船主恶疾复发,这才惊了满船的人。
幸好船中带了随行的医者,丫鬟们忙去请了医者过来,又烧水,又煎药,闹哄哄的。
沈丘一家今日黄昏受了惊,本睡得不安慰,这样一闹,倒全醒了,穿了衣跑到主舱来问。
丫鬟只安排沈家在主舱外候着,又端了茶来。
白芷迷迷糊糊地用手撑着脑袋,斜斜地在桌上打盹。夏萤,冬暖和刘嬷嬷皆服侍在旁。
沈玉坐在白芷左侧,看着来往的丫头,倒是十分惊起的样子。
“芷姐姐,你看。”沈玉指着从主舱出来的一个姑娘道。
白芷眯着眼看了看,那姑娘遍身绫罗,插金戴银,又生的花容月貌。待白芷细看,却发现那姑娘两眼红肿得似桃子一般。
白芷正思量着这姑娘是何人。沈玉便悄悄靠近白芷偷偷说道:“我听说那些世家公子都有同房丫头,芷姐姐,你说……”
白芷唬了一大跳:“谁告诉你这些的?”
沈玉偷偷一笑:“我听哥哥他院里的小厮说的。”
白芷忙捂了她的嘴:“这种腌臜话可不能听!”
白芷这一捂动静大了点,王氏偏过头来道:“你们两姐们做什么呢?”
沈玉忙道:“我和芷姐姐闹着玩儿呢!”说着又冲白芷挤了挤眼,白芷便点头道是。
这样被沈玉一闹,白芷睡意早无,只得喝着下人送上来的龙井解闷。
这时从主舱里出来个穿着衲帛衣裳的男子,手里提着小叶紫檀木的药箱,上面单单雕着一株鸢尾花。
先去那个姑娘便忙迎上前去:“顾公子,我家公子可好些了?”
“无妨,只是恶疾复发。去煎了这副药,服下便没事了。只是要想根治,还得尽快寻名医啊。”说着顾公子便递给女子一张药方。
“果真是个侍女,啧啧啧。”沈玉在一旁感叹。
“且慢。”白芷并没有理会沈玉的话,只是急忙叫住了准备离去的顾公子。
那侍女转过身来,顾公子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那侍女便拿着药方急忙去煎药了。
“在下顾白,不知姑娘所为何事?”顾白冲白芷做了一揖。
沈丘一家也在一旁不知白芷有什么事。“吴地白家嫡长女白芷见过顾公子。”白芷也微微行了一礼。
“白家……”顾白微微沉吟了一下,“姑娘可有事?”
“并无他意,只想问一声尊师独孤先生可好?”白芷微微一笑。
原来这独孤先生与白芷倒也是有缘。那时白父一家还并未进京,每逢二月杏花满树,白芷便命几个小丫头打了些杏花下来酿了几坛杏花白,埋在杏花树下。
储了整整一年,待第二年春取了出来,正在院子里喝着呢,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有个疯疯癫癫的人正赖在门口不走,吵着要喝酒,赶也赶不走。
祖父带人去看了才知道是那位有名的独孤先生,本想请他去上房,谁知那独孤先生竟自己跑去了内院,众人急忙跟了上去,直到白芷的丝旖院,就见那独孤先生眼直直地盯着那坛酒,哈喇子都留出来了。看那眼睛里都冒绿光了,却又怯怯地不敢上前的样子。整个院子的姑娘都笑得直不起身来,白芷也倒在桌上哈哈大笑。
白大医者简直苦笑不得。笑了好大半天,独孤先生哈喇子都留了一地,白芷这才慢慢止住,忙唤人重新从树底下取了坛给独孤先生。
自此以后,隔三差五那独孤